少女没有答应,陈锐依然保持作揖姿势。
身旁候希白颇为急切,道:“秦兄有何事相求,不如请说。”
陈锐依然作揖。
石青璇双眸迷蒙,凝视着栏杆外漫天舞动的风雪,柔声道:“若是清璇可以办到,但说无妨。”
候希白突然又发声道:“若是清璇帮到秦兄的忙,赠在下一首诗词如何?”
陈锐与石青璇很是默契看了眼候希白。
卖友求荣候希白。
候希白尴尬一笑,打开扇子扇风赏雪,只见陈锐应声答道:“可以。”
石青璇问道:“不知何事?”
陈锐未答,走向栏杆旁,目视远方,“按照时间推算,不出意外,郭绚领兵一万五将大举高鸡泊,届时,我想求清璇用萧音以壮军威。”
石青璇面露难色,但也答应下来。
候希白好奇道:“马上就要两军交战,现在可否将你的计划透露出来?”
“我现在想知道窦建德还有他部一千五士卒到底去了哪里?燕云鬼骑为何现在依然不见人影。”
陈锐凝神缓声道:“窦建德两日前便听我号令去往郭绚大军当中,投靠了他,而燕云鬼骑这一战由苏烈全盘统携,我也不知作战计划,但料想应该是埋兵设伏。”
候希白疑问道:“诈降?”
“没错!”
“郭绚会相信?”
“会。”
“为何?”
陈锐:“情报不对等,当然会信。”
候希白:“何来不对等?”
“第一,谁会料到攻打清河,安阳两县是我幽州骑兵,而且世人谁知高鸡泊内藏是我的燕云鬼骑兵。”
“第二,窦建德在未投靠我之前,属于反贼势力高士达手下,郭绚只会认为在高鸡泊内的高士达将窦建德逼反,而窦建德深知高鸡泊三百里水形地势,他们会被郭绚作为先锋部队来攻打高士达。”
“为此,我从安阳县女牢中提出一名罪不可赦的女囚诈为窦建德妻子而当众杀之,以乱郭绚视听。”
陈锐注意到石青璇眉头一皱,说道:“女囚与男子媾和,杀夫夺产,没有冤枉她。”
石青璇这才松开眉头,但却听候希白道:“郭绚会相信?”
“郭绚一定会相信,我也有办法让他相信。”陈锐斩钉截铁道。
“为何?”
陈锐没有回复。
候希白不是蠢人,相反聪明机敏,见其语气如此坚定,心中已有猜测。
能让郭绚相信窦建德是真诈降,方法多种,最是可能的便是,郭绚身边已有罗成的暗手,或是幽州的密谍,而且能够令郭绚一定相信窦建德是诈降,那密谍肯定在郭的身边地位极高。
罗艺坐困幽州二十三年,非是不能出去,而是因隋朝势大,天时不在,而且坐困不代表不能做些暗手,更何况郭绚就驻守在幽州身旁,罗艺岂能不施加密谍渗透?
如今罗艺兵出狼居胥山,大败突厥而斩敌无算,震惊天下,再次令世人想起北地还有这一豪雄,这一系列动作都实属非凡,而且都有预谋,候希白绝对相信北地多已被幽州密谍渗透,郭绚恐是瓮中之鳖。
候希白心思转动极快,又问道:“郭绚是什么样子的人?”
陈锐看眼候希白,见其笑意,还有此发问,他应该猜出了其中答案。
“郭绚,关陇氏族出身,志大才疏,负有清名,能与官吏为善交好。”
候希白叹道:“此人若在南方可得安稳,但北地民风彪悍,流民丛生,其必死无疑。”
说话间。
苏烈及一千燕云鬼骑佩刀,携弩,覆面,持枪,整装待发。
黑甲如林,军威如渊。
石青璇目露诧异,发出‘咦’的一声。
候希白默不作声,如临大敌,良久指着前方苏烈向陈锐问道:“那高身挺拔,手持银枪的覆面青年是谁?”
陈锐笑道:“苏烈,他还有个名字,叫苏定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