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希白轻拍掌扇:“入得我耳,自然进不了第四人的耳朵,我可保证,无论是谁;不知在我候希白的人品值不值信任。”
陈锐冷峻道:“你的人品称斤论两,能有几分钱买与我?”
候希白不以为意,轻笑道:“世间之人人品轻比鸿毛,简直一钱不值,但论及在下的人品,我相信总要比那一百两要值钱些。”
“何以见得?”
候希白哑然失笑,总不能自夸自己人品太好吧,只好道,“罗兄,需要什么赔罪,只要不违背我的心愿我都能为你办到。”
“抱歉,在下并不姓罗,我姓秦名川。”
陈锐自顾自喝口酒,不知候希白日后知道师妃暄化名秦川心里会作何感受。
候希白无奈道:“秦兄要我如何赔罪?”
“很简单,我想收伏面前此人,但现在他却举棋不定,你给我说服他。”
陈锐此举有试探候希白的意思,毕竟这位是他第一位接触大唐著名人物,而且同时他想看一看他是否继承了石之轩的纵横道。
魔门两派六道远流长、人才辈出,虽被人以魔呼之,但详考其行为事迹,实不外是一个由八个被边缘化了的小行会之间组成的松散联盟。
其历史也可追根溯源到春秋战国时代。在那群雄逐鹿,百家争鸣的春秋战国之世,大地之上还没有一个至高无上的王者,百家争鸣就意味着每种理念的推动者,都可以平等地向林立的候王推广着自己的思想。没有中心,就意味着没有边缘;没有一个人被高抬为永远正确的神,自然也就不会有人被踩落为魔;所以在《寻秦记》的时代,还未曾看见魔门活动的痕迹。
但好景不长,秦国一统,官方意识逐渐升起,到汉朝武帝年间达到顶峰,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由于价值取向与官方意识形态不尽相同甚且背道而弛,逐渐变得黯淡而失语。于是其中的一些有识之士,为了保存自己的理念,就联盟成为了魔门。
细观两派六道,阴癸派多为女子,走的也是过男性征服天下这一路线,其中翘楚有寻秦中朱姬、单美美,大唐中绾绾,白清儿,直到日月当空中彻底爆发,诞生一代女帝武曌。
而其余六道不多赘述,暂且不表。
现在还有一派,花间派,此派古往今来在魔门中都是边缘门派,但现在谁也不容忽视,因为其中出了一位不世出的人物,石之轩,其武功陈锐不想点评什么。
但论其魔门入世,以对天下万民极其后世的影响,石之轩可谓是一人成军,冠绝诸派,超越历代魔帝实现了魔门政治上的抱负。
石之轩化身裴矩,历仕北齐、北周及隋,唐,在此期间使离间计分裂突厥,消耗其国力,还曾经略使西域,使得四十国臣服朝贡于隋朝,拓疆数千里,史称“交通中西,功比张骞”。
此外还著《西域图记》,现所失传,不过魏征所作《隋书》曾收录《西域图记》序言,在序言中记载了三条自敦煌至西海的通路:北道从伊吾经铁勒,突厥汗庭向西;中道从高昌,经龟兹、疏勒,越葱岭而西北;南道从鄯善,经于阗,越葱岭而西南。其中的中路和南路两路被世人称为-“丝绸之路”。
丝绸之路现在定为国策,战略眼光之高,世所罕见。
候希白连连摇头,看看面前这个比自己还有些英俊的青年,目露无奈,连连摇头:“口舌之利,在下并不擅长,要不然也不会被秦兄抓到漏洞了。”
陈锐嘴角露出一丝莫名微笑,“浑、厥可灭,混壹戎、夏,其在兹乎!此言尽展上古苏秦张仪的纵横捭阖之功,自秦川自记事起,便深深仰慕其一言灭国风采。”
候希白笑意戛然而止,顿时僵立当场,空中那把美人扇也不知放在何处。
‘浑、厥可灭’乃是当朝天子杨广重臣裴矩所言,而当今江湖上极少有人知道候希白乃是魔门花间派传人,师从石之轩,而现在石之轩化身裴矩就更无人知道。
候希白作为石之轩最为亲近之人,自然知道石之轩就是裴矩,但现在这一秘闻却被陈锐不经意间说出,虽未直接挑明他是魔门花间派传人,石之轩就是裴矩,可他更相信面前这位青年知道这些隐秘。
心头念转,杀心四起,但一瞬间便立刻将其压下。
那股杀意极淡,一闪即逝,恐怕就算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也难以察觉,论及境界怕是已入宗师,不逊与他,但陈锐却不担心候希白会突然出手,因为这位可算是魔门中的君子隐士,很是磊落。
思虑片刻,候希白轻客纸扇,肃穆凝声道:“秦兄所愿,勉强一试。”
他虽不知道陈锐是何用意,但他没点破他的身份和石之轩的身份,这份情他就得承。
窦建德在一旁观察考虑,听到候希白和陈锐没头没脑的话,一脸懵逼。
候希白问道:“窦建德兄,刚才秦兄晓以利害,你心中也定有考量,我可断言,就算没有我来说服,你最终多半还是要屈服于秦兄的yín威之下,不知然否。”
窦建德默不作声。
候希白长叹口气,“我久游南方,不知北地状况,不知秦兄为何要你这无名老头,但想来能让秦兄招揽的人才也必非等闲之辈。”
“我不想多探究什么,只是道一句,若是大军来袭,你或许能够幸免,但你的身后势力,兄弟,妻儿是否能够幸免?”
窦建德念及此处,杀机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