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马蹄猎猎,犹如洪流奔袭,但即便是这样壮烈的声势依然遮掩不了半空中犹如太阳一般的光芒。
毕玄炎阳大法一展开来,灼热暴虐的热浪便席卷双方全场,令所有人都仿佛置身干涸,炎热,毫无生气的死寂沙漠当中。
他只是轻身凌空便有这种威势,可当真算是石破天惊。
这等大宗师随意施展的恐怖意境叫人心中提不上半点争斗之心,马虽在疾驰,但孙江脸上却充满骇然之色。
能够成为三千燕云鬼骑的统领他,武功自然不弱,就算放在江湖上也是一流好手,但面对毕玄周身无匹无敌的气势,他才发现自己仿佛如同一个稚子面对巨人一般,连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世子!”
孙江欲言又止,面色焦急,看向一骑当先的银甲陈锐。
他眼眶有些湿润,在他看来陈锐现在的举动就像提刀去砍大风车的孩子,傻的可爱,但是若不上前提刀去砍,恐怕那那天空上的大风车就会绞碎他底下的简陋家园。
他原先就知道罗成纨绔大名,但却没有什么恶感,因为他自家的儿子比之罗成做下的坏事又哪里少了?打拼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自家的子嗣能够享尽荣华富贵,高人一等吗?
不过当大将军罗艺将陈锐带进演武堂,却惹到了这个重视荣誉胜过生命的老将,纨绔老老实实在家里享受父辈打下来的天下即可,何必出来当着出头鸟,但在校武台,这个幽州最大的纨绔却令他改观,先是一身勇冠三军的本领,然后又是那一番话,这些获得这位老将的好感。
但也仅仅只是好感,他入行伍多少年?陈锐领兵多少年?说句不客气的话,他和罗艺领兵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他最多是比较看好这个未来的幽州总管,在这一路上,陈锐招揽苏烈,而对他这个前骁字营统领视而不见,他心里自然有些不舒服,不过若是他来讨好他,他心中反而会存几分轻视。
赏无度则费而无恩,罚无度则戮而无威,他又不是苏烈那种在军中没有根基的英才,那人可是罗艺专门为他儿子准备的。
现在自观察了毕玄无匹威势,他才第一次意识到了大宗师是何等恐怖,用言语形容太过苍白,那一马当先的银甲青年独自面对这绝世锋芒还能坦然自若,又是何等难得。
罗成并没有退却,反而比他们任何人都走的远。
身先士卒,在他看来,做的永远比说的更为好看,为这种人效死不亏,他已经做好了强行接下燕云鬼骑掩护陈锐逃命的打算。
两千换一个大宗师,还是有点亏,孙江咬牙,脸上有些抽搐。
蓦地。
半空中的毕玄高举的月狼矛金光暴涨,将周遭的空间扭曲,仿佛一杆刺日月狼矛压塌了空间一样。
原本毕玄的炎阳大法爆发,孙江本应该感觉到炙热的气息,但此刻他却感觉到了一股森寒的冷意,触及心底,勾起无边黑暗恐惧。
孙江浑身一颤,猛然挣脱心底黑洞,看向前方举刀银甲青年。
陈锐目视半空,毕玄手中捏着的长矛,在外人看来十分耀眼,炙热而暴虐,但其实远不止于此,这其中凝聚的每在半空停留一秒,重势就几何倍增,而其中力道却稳如泰山,妙到毫颠的藏而不发。
但甫一刺出,那就是山呼海啸的场面。
“轰!”
月狼矛突然刺出,凌空炸出一串霹雳爆响,气爆不绝,空间洞穿开来,荡漾出淡淡气弧,像是穿刺而出的尾气气弧。
陈锐沉声道:“孙江,听说你是我父亲口中的勇将,不要让我失望,毕玄我来对付,余下突厥精锐给我斩尽杀绝!”
月狼矛飞快刺出,而陈锐还有闲情说话,令孙江都快哭了,不过面对这样的千钧一发的场景,罗成还敢放出豪言。其中展露的无匹信心,也震撼到了他,更给人一种莫名的心安。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孙江随即自觉空中本该炙热的气息愈发寒冷,而对面突厥骑兵见了他们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他心中不解,是因为他没有看到他两千骑兵身后黑雾升腾,一扇大门芳仿佛缓缓打开,他们则像是地狱走出来的鬼骑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