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以前,面对皇帝之言他肯定面色青白交替,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难以反驳。
但是现在他并没有,因为他已经遇到了在剑道上能与自己匹敌的对手,从那一刻他就悟了。
剑道之顶,一人可为峰?
剑上未必没有更锋锐的剑,峰上未必没有更高绝的峰,若是认定为自己已经屹立山巅,那剑道也不会有更多进步。
所以他坚定了想要杀皇帝的心思,完成承诺是一部分,还有部分他想证明世俗中最为至高无上皇权是否能敌过剑,不过答案早已在他的心中。
叶孤城脸上安然道:“我本不杀手无寸铁之人,今日却要破例一次。”
皇帝道:“为什么?”
叶孤城道:“因为你手中虽无剑,心中却有剑。”
皇帝默然。
剑起。
叶孤城手中的长剑爆射出刺眼的银芒,杀向了皇帝。
皇帝面对这森寒剑气,整个身体如同坠入冰窖当中,他脸上浮现一丝恐惧,他终究是是一个人,不过哪怕再怎么恐惧,他的身形都未曾退却半步。
那如惊虹电掣般的银芒已经距离他的眉心有半寸之遥,他已闭目待死,可是久久不见疼痛。
他猛然睁开双眼。
一把长剑的剑尖横立在叶孤城的长剑之上,令他的长剑不能再进一丝一毫。
哪怕是叶孤城手中的青筋暴起,那陌生的人的剑尖亦是没有退过分毫。
那剑尖是那么尖,又是那么细,若是稍微移动一点,就足以了结皇帝的性命。
皇帝察觉自身暂时没有危险,这才仔细看了那位横立在叶孤城身前的陌生男子,那陌生男子很年轻,但却给他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觉。
那是从灵魂上的触动,刹那之际,皇帝很想在那位陌生男子面前痛哭一场,就像是小时候,有人欺负他,他总是喜欢跑到祖母身前去哭诉。
叶孤城知道自己已经杀不了皇帝了,“你本不应该参合这一件事情的。”
陈锐莫名笑道:“但我还是参合了。”
叶孤城问道:“能告诉我理由吗?”
瞬间,叶孤城竟感觉陈锐的剑竟然抖了一下,很轻微,但是还是被他发现了,而且这种小问题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这样高明的剑手中。
陈锐沉默了许久,空气变得异常安静,随即道:“他是一个好皇帝,我看过他批改的周折,很认真,同样实行的方政也都很好,百姓也都安居乐业。”
“呵呵。”叶孤城又笑了。
而什么时候这种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会出自一个江湖人的口中?
这些正经的理由出自他这样的目中无人的高手口中也简直是无稽之谈。
叶孤城根本不相信,但是以他的实力却逼迫不了他回答。
陈锐自然撒谎了,他总不能说他跑到皇帝寝宫中见到了他和柳生雪姬的画像吧,说眼前这人就是他的孙子?
其实他也没有料到,只不过三天前他就突发奇想,想要再次游览一番大内,却意外发现了这个真相。
若是没有这些,他懒得计较皇帝死活,但是他是他的孙子,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就算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那又如何?
皇帝他保定了,更何况他藏身秘阁当中,看到事情经过,这小子也确实不负他的作为君王的表现。
此时,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已经来临了,来的还有数百名大内侍卫。
那个假冒的叶孤城露出了破绽早已被西门吹雪杀死,而陈锐说要插手他们两人的战斗还没有来,种种阴谋,陆小凤已经隐约猜到了真相。
但他没有料到竟是陈锐在保护皇帝。这个杀人如狂的人还会保护人?
“嘭。”
一道剑光闪过,陈锐已经阻止了叶孤城的自戮。
“为什么?”
“紫荆之巅的决战还未完成,你和西门两人都不能是死。”
说罢,数百大内侍卫的强弓劲弩已经对准了陈锐与叶孤城两人,不知何时,西门吹雪一挥长剑,剑光一动,前方数十名弓弩手的劲弩轰然断碎。
西门吹雪道:“此刻,我但求与叶城主与霍阁主一战而已,生死荣辱,一切其他,我都已不放在心上。我们三人都是当世绝代剑手,若是想要出去,凭这些也拦不住我们,或许“
大内侍卫将军魏子云脸色一僵,他岂能听不出这背后的威胁,怒火刚要发作,却听到皇帝道:“可以,不过我有几件事情需要询问霍阁主,不知可不可以?”
陈锐知道皇帝意思:“可以。”
皇帝一挥手,屏退左右,魏子云想要劝诫,但看到皇帝眼中的目光就已经消了打算。
片刻后,四周无人。
皇帝道:“我和你并不认识,更没有见过面,为什么你要救我,而且我还会和你有种莫名其妙亲切感。”
陈锐目光炯炯,凝视皇帝,缓缓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你爷爷。”
皇帝心中还有许多问题,但此刻听到答复后都咽了下去,连连后退,双目无神,如遭雷击。
“我已经在你的寝宫见过你祖母的画像,若是不出意外你是我的子孙,并非朱家的血脉,这一点想必你祖母已经告诉过你了。”
“我其实是一个很不负责任的人,也没有给你过什么东西,今日我就替你解决大内所有的江湖中人吧。”
“你须知侠以武犯禁,我将这些各派掌门解决后,你可以顺势派人去接管这些势力,若有不服者,直接杀。”
“当然,若你嫌弃手段粗暴,可以扶持江湖中几个教派代表,再使几个离间计,估计他们也翻腾不了多大浪花。”
“我走了。”
皇帝目光中隐有泪水流淌,待回过神来,眼前哪里还有人影。
陈锐抬眼看向太和殿上两道白衣胜雪的身影,平地一震,倏然落在两人中间。
“二位,请把。”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名垂千古之战,一触即发!
ps:一个小脑洞,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