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公孙兰眼中还满是错愕与不可置信,但旋即已轰然倒地。
她的咽喉中是几道木棉花花瓣整齐拉开的锋锐切口,鲜血流了遍地,那朵木棉花也在剑舞的凌厉剑光中崩碎,飘散天空,随即又簌簌落在地面,落在血泊中。
人比花娇,血胜花红。
陈锐漠然看着欧阳情扑到公孙兰的尸体上,大声的痛哭。
折剑江湖。
折的不仅是剑,还有血!
“天外飞仙。”
一声悠悠的叹息回荡在这花香熏人的庭院当中。
陆小凤面色耸然,死死的按压住了自己想要起身欲望。
他知道自己根本敌不过陈锐,同时,公孙兰手上沾满鲜血,枉杀无数冤魂,这一点根本无法指摘和辩白。
若是陈锐将这个抛出来,他阻止的理由还有什么?
当然陈锐也好不到那里去,手上鲜血也是无算,而两人之战斗就可定义为利益征伐,这在江湖上多不胜数。
而这凭借一点陆小凤根本难以调和和介入,最为重要的是薛冰的下落线索还在陈锐手中。
若是强行介入,那可能鸡飞蛋打。
花满楼同样不会出手,他不喜欢公孙兰,正如他不喜欢现在的陈锐一般,都是视作人命为草芥,信奉弱肉强食的那一套。
陈锐看在还在流泪的欧阳情。
终究他骨子里还是比较唯我的一个人,他本可才有更为怀柔的手段,令欧阳情无须介怀和难受。
陆小凤看着欧阳情和陈锐两人分别离开,消失庭院中,头也没有,像是相互赌气一般,叹道:“她爱上这样一个人,不知应该是痛苦还快乐。”
花满楼悠悠叹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情爱这东西本就不能言语表达,只是一个缘字,即便万千灯火中,我见你一颦一笑,便心生爱意那有何如?她只会越陷越深罢了。”
陆小凤道:“她们令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西门吹雪,那样冰冷的一个人,石秀清居然还会喜欢。”
“这本就是缘。旁人无法言说。”
陆小凤看着逐渐消失院子拐角的陈锐,眼神定睛微缩,深吸口气,缓缓道:“他的剑法越发恐怖了,而我亦是相信他所说的话,他的剑道每日都在精进当中。”
“或许与他对敌之后的人会相信自己会大有进步,但殊不知他的进步远胜过旁人。”
花满楼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陆小凤沉默了半响,随即点点头,又道:“他的天外飞仙,比我从叶孤城哪里学来的天外飞仙貌似更加厉害?”
花满楼道:“学则生,似则死。这句话你不会不知道。”
“你只得了天外飞仙一剑的形,而霍天青则得了天外飞仙的神韵,或说将天外飞仙复刻下来也不为过。”
陆小凤叹道:“但我料想他一定会放弃天外飞仙这一招。”
花满楼应答道:“没错,天外飞仙的神韵只是叶孤城的神韵,但霍天青终究不是叶孤城,所以哪怕这一剑与叶孤城的一剑一般无二,他同样会放弃。”
“我很好奇属于他的天外飞仙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若是陈锐在这里一定会同意花满楼和陆小凤这两人的谈话。
那一剑只是属于叶孤城的天外飞仙,而非陈锐的天外飞仙,所以他自然要给他的天外飞仙注入灵魂。
金九龄是一个很懒散的人,能坐着他绝不会站着,但现在他却从那把天下第一名匠朱停亲手打造的摇椅上猛地起身。
他也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桌上是刚刚是吃完的五羊城明园麦大师的手艺,酒是波斯传来的葡萄酒,特意冰镇了三天。
不是第一流的他喝不进嘴,不是第一流的女人他看不上眼,不是第一流的车他绝不去坐。
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心理却很恼火。
因为他的计划出现了意外,公孙兰死了,这就导致他的替罪羔羊死了,而且他也不能通过红鞋子里面老相好二娘掌控红鞋子,这就也导致里面数百万的金银财宝在他手上流失。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一个叫做霍天青的人。
他知道这个人,早在霍天青刚刚踏入五羊城时候,他就第一时间收到了关于这个人的所有信息。
更有传闻他已经拿到了霍休,阎铁珊的所有财富,
且不论他破坏了他的计划,就拥有这么多财富而言,这就是一种原罪。
所以此人必须死。
不过这些并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陆小凤已经宣布找到了绣花大盗。
这些天,五羊城内所有人知道陆小凤要在清明节城郊做一件大事。
赏花论剑,公布真凶。
真凶就是他金九龄,还公布个屁,他也知道目前陆小凤的查案进度,根本就没有查到他的身上。
现在他怀疑到底是不是,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