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才刚刚好,不能久站,快坐下。”
度过了兴奋期,七贵还是口中喃喃的将对方硬生生的按回了床上,许久没有运动的苏问,脸颊微红,比起之前的惨白多了丝活气。
“七贵,你觉得少爷我走的怎么样。”
听起来无比幼稚的问题,苏问却说的很是骄傲,脸上的神情不言而喻,从半夜到现在,自己总共爬行了三百步,自出生以来除了吃米粥吃出甘甜的感觉,恐怕再没有比这更感觉成功的事情了。
“勉强,刚出生几个月的婴儿也不过如此。”七贵不擅长拍马屁,唯一拿手的就是如何和自家少爷顶嘴,然后等到对方瞪大了眼睛,再气定神闲的服软,好在苏问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少爷,也没有那些臭屁的毛病,不然就这种没有眼力劲儿又不懂说话的奴才,早便剁碎了喂狗。
稍事休息后,苏问再次开始了自己的成功之路,屋子不大,可要走上一圈仍然耗去了半晌的时间,直到脚脖子开始打颤了,才不甘心的做回到床上。
或许婴儿从爬到走还有段时日,但苏问的身体自幼被灵药浸润,再加上练的勤奋,不过一周时间,已经从屋内走到了屋外。
虽然少爷口中说这不去学府,但七贵还是制备了不少出门的衣服,看对方这副架势,这个冬天应该不会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了,多半还是要朝北边走,那里可比这儿冷多了。
又过了三天,沧州的雪也来了,不似鹅毛那般铺天盖地,却也足足没过了腿肚,北魏的冬天早已传遍了南国的街巷,谁不想要亲眼见见那副冰天雪地的模样,奈何两国之间常年交战,边境森严,除了少数几支有门路的骆队还能够游走于两国之间,除了原本属于北魏两州的百姓,其余州郡的看客最多是站在山尖上眺望一下远方洒落的大片花白,然后跟人吹嘘那雪如何如何。
“少爷,要是下了山,我们最先去哪里!”七贵撑着下巴,看着蹒跚学步的少爷,想笑却又不敢笑,可憋着的模样反倒让别人忍俊不禁。
苏问摸了摸鬓角的寒珠,脚下一深一浅的走着,没过小腿的雪地,就算是正常人也少不了蹑手蹑脚,相比之下自己的滑稽模样也不是多瞩目。
“你不是想去凌天宫看晚霞吗?咱就先去那!”
凌天宫原本位于北魏和南国的正中央,十年前南国趁北魏内乱,连夺两州土,可即便如此也不敢将凌天宫划入领土,无奈之下只得弄出个一州两国,独赐其洞天福地的名号,奈何对方全无回应,也只好作罢。
号称大陆第一圣地的凌天宫自有史以来便是世人朝拜之地,相传其中有一座天门,名为问道天,可问世间三千大道,虽说是传言,却并不影响其作为修者向往的得道之处。
七贵对于自家公子的胆大妄为并不差异,只是暗自神伤的说着,“要能去就好了,听说南国的一位皇子想要去凌天宫赏景,结果才登了两步梯,就被守山的门人一扫帚扫去山下,换成我们,恐怕走不到山脚去哦!”
似乎是没听到对方说什么,苏问拍了拍裤腿上的积雪,眺望着山下繁华的城镇,那魂牵梦绕多时的地方,就好像有股特别的引力在拉扯着他。
“走,七贵,吃糖葫芦去。”
“现在?”
“不然呢?吃完,咱们就去闯荡天下,记得把钱都带上。”
……
拒南城,沧州一座排不上名号的小城,却也拥有两三万的人口,集市,人家,各行各业,雀斑虽小五脏俱全。
“少爷,你慢点。”腿脚利索的七贵突然发现,在这雪地里对方那左摇右晃的步伐走的却是顺畅的紧。
如此严冬之中,街边的小商小贩大多都闭了摊位,只剩下些散户还在沿街叫卖,比起往日冷清了许多,不过第一次见到屋外世界的苏问却是兴奋异常,也不知是七贵扶着他,还是他拉着七贵,竟一路小跑了起来。
远处一位老者扛着稻草扎成的把子在街上走着,上面插满了裹着糖衣的山楂串,可见这冬日的生意并不好做,索性也不吆喝,一心想着回家喝上两口热乎的烧酒暖暖身子。
“等等。”
两位从街角闪出的小子拦住去路,老者见来了生意,自是欢喜的不得了,正要张口问问对方的口味,却被那白面的小子的一句话梗在了喉咙里,化作了咕咕的咽口水声。
“全要了,七贵,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