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是出家人,不饮酒。”惠泽忙解释道。
徐晋也忙说道,“甘统领,我不胜酒力,不太敢喝酒……”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不喝酒呢?”甘啸锟对徐晋端起酒盏,笑容满面的说,“多喝几回,慢慢就有酒力了!来,咱们初次见面,这盏酒一定得喝!”
“那……那好吧。”徐晋只得端起酒盏,“我敬甘统领!”说完,一仰脖子,把酒一口气灌了下去。
“豪爽!”甘啸锟大声赞扬道,也将自己的酒一口干了。
“宋师傅,你的酒量我可是知道的!”甘啸锟又朝宋景休举起了酒盏,“来,我们痛饮一番!”
酒过三巡,天色也渐渐暗淡了下来。仆役们已经点起许多的灯火,把小亭这一片照的宛如白昼一般。
甘啸锟此时已经在宋景休的旁边,与他并肩而坐。
甘啸锟搂着宋景休的肩膀,喷着浓烈的酒气,凑到他的耳边,用低沉的声音慢慢问道,“宋师傅,你现在是兵,而我还是贼,今天来找我,肯定不会只是叙叙旧吧?”
“当然是有事找你商量。”宋景休也低声回答,“不过今日酒饮得有些多了,还是等明日,我们再详谈吧。”
“明日我便要回水寨,你们若有空,便和我一起先回去,多住几天,有什么事,慢慢谈,不急。”
“行,那我们就多叨扰几日。”
散了宴席之后,大家便各自回到早已安排好的房间休息。
徐晋和惠泽倒头便睡了,陈庆之却毫无睡意,他来到宋景休的房间,忧心忡忡的问道,“宋兄,你有想好如何劝说甘啸锟吗?”
宋景休深深的叹了口气,“子云啊,我就是为此愁的觉都不想睡啊……”
“宋兄也不必太过忧心,实在不行,我们另想办法就是了。”陈庆之安慰道。
“明天跟他回水寨,我想找个机会,给他直说了算了!”
“私下说吧。”陈庆之建议道,“你们有交情,我觉得最好撇开旁人,找个僻静处单独说,不管他愿不愿意,也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不至于有其他人在场,脸上挂不住,反正咱们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子云,还是你思虑得周到啊。”
第二天,甘啸锟安排好邸店里的事务后,便让人来招呼大家上船,出发前往水寨。
扬起风帆,离开码头,朝着江对面驶去。
徐晋和惠泽虽然已不像初到南方时那么害怕坐船,但还是蜷缩在船舱中,颇为煎熬的忍受着阵阵的眩晕。
而在甲板上,甘啸锟与宋景休,还有陈庆之三人,正并立于船头。而那四面护卫,依旧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今天是一个出航的好日子,阳光明媚,猎猎的江风让人心中倍感舒爽,波光粼粼的江面平静而辽阔,举目四望,天地广袤,山川壮美,让人应接不暇。
一边欣赏着美景,陈庆之一边好奇的问道,“甘统领,为什么要将水寨和镇子分别建在两岸啊?”
“狡兔尚且三窟,”甘啸锟笑着回答道,“我当然也不会把所有家当都放一起吧。防范于未然,毕竟我们做的始终是见不得光的买卖。”
“说到这个,我一直想问问,你现在买卖越做越大,难道当地官府会对你不闻不问?”宋景休问道。
“对了,宋师傅还不知道吧,我成亲了。”甘啸锟并没有直接回答宋景休的问题,“妻家是当地的望族——顾氏。岳父顾思明,在这一带颇具威望;妻弟顾冲,更是文武双全;而我的爱妻顾氏,那是倾国倾城啊,稍后到了水寨,我让她来与诸位相见。”
“你与望族联姻?”宋景休显然觉得不可思议。
看着宋景休吃惊不已的样子,甘啸锟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吧,宋师傅。我一个江贼出身的人,如今却成了大家望族的乘龙快婿!”
“若在下猜的没错,甘统领今日的成就,顾氏应该有大力相助吧?”陈庆之在一旁冷静的问了一句。
“陈将军不愧是朝廷栋梁,一眼就看出端倪!”甘啸锟赞叹着说道。
“这顾氏获利怕也是不少吧?”陈庆之依旧冷静的说道。
甘啸锟没有回答,他默默的看着陈庆之,脸上挂着一副无法形容的深邃笑意,闪烁的眼神中,彷佛深藏着不容他人轻易窥探的秘密。
“还有好一阵才能到对岸,江上风大,我们还是去船舱吃些东西吧。”甘啸锟语气平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