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休解释道,“魏军兵力占优,肯定会分兵围困我们的,靠这座营垒,怕是坚守不了多长时间。咱们先撤出去,再伺机而动,我想,子云也会赞同的。”
“这样说的话,也有道理啊……”鱼天愍喃喃的说道。
“好!时间紧迫,咱们立刻行动。”宋景休语气坚定,“让弟兄们趁着夜色,赶快撤出去,但是必须悄悄的撤,把辎重粮草都搬出去,营地里的营火不要灭,帐篷不要拆,让敌人以为我军还在营中。”
“宋将军考虑的周全!”马佛念拱手说道。
“这事就交给你们两位了。”宋景休对鱼天愍和马佛念说道,“我得进城,去通知子云才行,还要通知彭城的jūn_duì,做好战斗准备才行。”
“行,那就辛苦宋将军了!”马佛念说道。
鱼天愍也说,“这里有我们,你赶快去找子云,让他回来!”
陈庆之带着徐晋惠泽到了彭城,早有人等候在城门口,见到陈庆之,忙上前行礼,“陈将军,豫章王已恭候多时了,请随小人来。”
跟着引导,一行人径直来到刺史府。
大家下了马,将马匹拴在一旁的马桩上。陈庆之进了大门,跟在后面的徐晋和惠泽却被拦了下来。
“豫章王有令,事关重大,除了陈将军,闲杂人等不得入内!”门口的侍卫一板一眼的说道。
陈庆之闻言,转身对徐晋和惠泽轻声吩咐,“既然如此,你们就在外面等我吧。”
说完,陈庆之转身就要进去,但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再次转过来,微笑着对二人说道,“在这门口一直等,也挺无趣的,你们在周围转转吧。”
陈庆之进去后,刺史府的大门便紧闭了起来。
惠泽和徐晋在门外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坐了一会,徐晋叹着气说道,“这样干坐着等,确实挺无趣的。陈大哥不是让我们四处转转嘛,咱们去转转吧?”
“黑灯瞎火的,去哪里转啊?”惠泽嘟囔着说道,“不过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啊?虽然说现在天黑了,可还不算晚啊,这城里为什么到处都关门闭户,街上除了士兵,一个行人都看不到?”
“不是说找到魏军的内应了嘛,肯定是实行宵禁了啊,没什么奇怪的。”徐晋不以为然的说。
“但是陈大哥为什么还专门回身给我们说,让我们去转转?”惠泽挠着脑袋,思虑着自言自语,“不会真的只是让我们去转转吧?是有别的意思吗?”
惠泽的话引起了徐晋的注意,他扭头看着惠泽,“对啊!陈大哥也看到处处是关门闭户了,他还让我们转什么?”
“陈大哥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但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好直说,但让咱们转转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惠泽皱起了眉头,用力抓挠了几下脑袋。
“说是找到了内应,让陈大哥一个人进去,把我们关在门外,陈大哥不会是有危险吧?”徐晋一脸严肃的问惠泽。
“不管怎么样,咱们不能在这里干等!”
“那我们潜进去,万一真有事,必须保护好陈大哥啊!”
进了刺史府的陈庆之,在家丁的引领下,来到了堂上。
萧综正站在堂上。陈庆之进来,二人相互见礼后,家丁出去将房门关了起来,堂里只剩下萧综和陈庆之两人。
“豫章王,内应在哪里?”陈庆之开门见山的问道。
“陈将军不着急,”萧综不慌不忙的说道,“本王问问,令尊可还安好啊?”
“下官自幼丧父,是跟着陛下长大的。这事可以说满朝皆知,豫章王不会不知道吧?”
“那关于本王有个传闻,也几乎满朝皆知,陈将军知道吗?”
“那些无端的传言,只是诽谤殿下,想要离间殿下与陛下的父子情义罢了,殿下无须理会。”
“如果只是传言,确实无需理会。可如果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说的,还是无须理会吗?”
萧综的话,让陈庆之心中一震,他惊愕的看着萧综,“殿下是说,是吴淑媛告诉您的?”
“本王也不瞒你了,母亲告诉我实情后,我也很震惊。为了证实,我命人偷偷掘开了前齐东昏侯的坟墓,取了一截骨头。滴血认亲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吧,本王的血,真的全部渗入了骨髓!”
“我明白了……”陈庆之双拳紧握,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确实是有内应!豫章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本王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萧综走近陈庆之,两人面对面互相瞪视着,“本王是前齐的遗腹子,萧梁就是本王的敌人,萧衍就是本王的杀父仇人!”
“放肆!”陈庆之怒不可遏的呵斥起来,他往后退了几步,指着萧综的鼻子说道,“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陛下一直对你呵护有加,从未区别对待,你可是陛下养大的,你是陛下的二皇子!可如今,你居然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敢直呼陛下名讳,萧综,你还有一丝良知吗?”
萧综对陈庆之的指责毫不在意,淡然的一笑,“哪里还有什么萧综。从知道真相那日起,我就改名叫萧赞了,此萧乃是前齐之萧,并非伪梁之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