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峻感激万分,道:“兄弟冒死谏言,老哥甚是感动。”
曹英道:“哥哥暂且不必夸赞,兄弟也是熟知皇上心思,见他面露难色,揣测他或许是动了恻隐之心,这才斗胆谏言。所幸的是,兄弟赌对了。”
王峻又惊又喜,道:“皇上真有放过老夫之心?”
隔壁,魏仁浦长叹一声,接道:“晋王劳苦功高,又是老臣之首,皇上放过晋王而迁怒老朽,即可笼络了天雄军老将,又可拿老朽之头颅立威祭法,果真是巧妙之至啊!”
曹英回道:“魏大人亦是天雄军老将,亦是劳苦功高,末将谏言之时,绝不敢忘却魏大人。”
听了这话,魏仁浦的酸劲登时消散,惊喜道:“这么说,老朽也可能不被处死?”
曹英踱了两步,来到了隔壁魏仁浦面前,揖了一躬,道:“皇上仁厚,魏大人追随晋王行事,皇上岂能宽主严从?”
王峻颇有些着急,冲着曹英连连招手,并道:“那皇上之后又有何旨意?”
曹英道:“皇上与朝堂之上并未有任何旨意,只是退朝之后,留下了愚弟,并对愚弟说,与情法之间,他甚是为难。愚弟观测,皇上虽有为难,但情却占了上风,故而有所揣测,不日之内,皇上必有良策。”
没有生的希望之时,像王峻魏仁浦这样的见过风浪之人,全然可做到视死如归。
但是,当生的希望来临之时,视死如归便成了扯淡。
待曹英告辞而回后,那王峻和魏仁浦均无言语,各自与牢房中放飞起思维来。
皇上会想到怎样的良策才能做到即可放自己一马又不违背了大周律法呢?
自己又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更好地配合了皇上的计策呢?
苦思冥想了许多,但唯独没想到,那曹英这一通话居然全是谎言。
当日早朝,确实由刑部提出了此二人的惩处问题,但柴荣却只说了一句:“此事押后再说!”
既没有众大臣的谏言,也没有他曹英的谏言,更没有皇上柴荣的为难。
有的,只是吴驰的嘱托。
“曹大将军,兄弟我知道,你和王峻有着生死之交,如今王峻犯下万死之罪,就算是当今皇上,想救他一命也是难上加难。不过呢,兄弟我倒是有办法能让那王俊免于一死,你若是相信,那就按我说的去做。”
若不是王峻,曹英早就战死与沙场,行伍之人多义气,那王峻之为,曹英虽然看不过,但与生死之间,曹英还是想拉老哥哥一把。
而那吴驰,跟柴荣的关系有多近,受柴荣之信任有多深,曹英自然是心知肚明。
若说在大周国之内,最有可能说动柴荣改变主意的人,吴驰若是自称第二,那么绝没有人敢称第一。
至于吴驰所言有多少可信度,甚或完全没有可信度,那些都不重要。
因为,那王峻已是必死之人,吴驰欺骗与他,根本就是毫无意义。
故而,曹英连吴驰这般做法的动机都没打探一句,便听从了吴驰的交代,来到了大理寺死牢中,编排出了这么一套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