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仁浦道:“以老夫观察,圣上对那吴驰,是既喜欢又担忧,喜欢的是他巧舌如簧,又善诡计,为大周立下不少功劳,担忧的则是那吴驰过于神奇,若此子心存恶念,必然成为大周之大患。”
王峻微微颔首,道:“魏大人分析,甚是有理。”
魏仁浦受到了表扬,更是兴奋,接道:“咱们在北征的天雄军中安插的眼线报来,说那吴驰自拥了一支jūn_duì,名曰驰门子弟兵,而且,这支jūn_duì,在潼关高平两战中立下了不小战功。王爷,这……恐怕是当今圣上最为忌讳的事情吧。”
王峻听了,不由得眯起了双眼。
“老夫还听说,那吴驰在潼关高平两战中,施展了爆响和迷烟两项妖术,王爷可知,此等妖术甚是厉害,但凡近者,瞬时便失去战力。若是放任那吴驰坐大,我大周岂不危矣!”魏仁浦见到王峻被说动了心,神色间,更是兴奋。
王峻沉吟不语,拿起了桌上的一只烟壶来,塞上了烟丝,用火石打着了,放在鼻子下深吸了一口。
借着缓缓呼出的烟雾,王峻道:“魏大人明察秋毫,居安思危,不愧为我大周之栋梁。”
魏仁浦连忙施礼,谢过王峻夸奖,又道:“老夫曾与那吴驰有过过节,若是直接谏言圣上,唯恐圣上多虑,说我魏仁浦危言耸听,只为打击吴驰。故而,老夫恳请王爷出面,向圣上表明利害关系。”
王峻突然皱起了眉头,道:“如此或可置那吴驰于死地,但若柴荣采取弃车保帅之策,单是处置了吴驰,却不能扭转大局。魏大人尚需再行思虑,势必要借此机会,一劳永逸才好。”
魏仁浦笑道:“王爷大可放心,柴荣对吴驰太过包容,即便明哲保身,不去搭救吴驰,那圣上也会生出疑心。待此案了结,我等再多吹些风,柴荣失宠,也就是眼前之事。”
王峻微微颔首,道:“魏大人深思熟虑,本王甚为钦佩,时不我待,明日早朝之后,本王便求见圣上,禀明此事。”
魏仁浦达到了目的,却不愿与王峻久处,于是便施礼告退:“老夫就不再叨扰王爷了,就此告辞!”
王峻端起了茶杯,喝了声:“送客!”
待魏仁浦走远,王峻连呸了三口,并嚷道:“什么东西,还在本王面前自称老夫,哼,等本王收拾了柴荣,下一个便是你!”
同样,魏仁浦对王峻也是多有不服。
论资历,他魏仁浦不比王峻低。
论功劳,他魏仁浦不比王峻少。
只不过,曾当年他王峻救过当今圣上的性命,才有了今日的王爷地位。
走出了王府大门,魏仁浦在心中也是连呸了三声,然后低声自语道:“什么玩意!还在老夫面前摆谱,等老夫借你的刀杀了吴驰,下一个便是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瞎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