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点了点头,又道:“仁实哥儿,我想去渭南看看。”
“好,我陪你。”韦仁实说道:“不止是渭南,长安周边的这些地方,渭南、泾阳、蓝田……你都可以去看看。百人说,千人传,都不如亲眼一见。”
二人说走就走,也不去西市了,当即转身回去韦仁实家里,令人驾了马车,载着二人往渭南而去。
“狗二哥儿,不走水泥路。”韦仁实说道。
李淳看看韦仁实,却没有作声。
马车很快驶出了长安城,在狗二的驾驶下走上了官道。
“淳王爷,看。”韦仁实往窗户外面看了看,说道。
李淳连忙凑头过去,往马车外的路上看过去。
只见沿途到处是逃荒要饭的饥民,正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在道路上漫无目的走着。这天下间如此之大,却好似没有一丝活路是留给他们的。所以他们茫然的沿路走着,却不知道自己能在那里停下来。
李淳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马车沿路而走,路上的流民毫无断绝。
“今年关中大旱,这些都是颗粒无收的流民。”韦仁实说道:“去岁冬天便只是零星几场小雪,过完年一直到现在,也只是零星几点雨滴。如此干旱,粮食自然产量很低,亦或是颗粒无收。但是赋税无减,都还得交。百姓们本来以为今年如此大旱,朝廷一定会照顾他们,不说开仓放粮救济百姓了,至少能暂免夏税。可熟料他们等来的却是赋税照常的命令。交不齐赋税,他们就要被抓起来,成为囚徒,罚做徭役,没办法,他们只好卖掉仅有的房屋和田地,还是凑不齐的,只得背井离乡,逃出来到处流徙,成为流民。”
马车一路走着,路上不仅仅有流民,还有饿死在路边的尸体,就那么躺在路旁,在酷热的天气里腐化。
李淳的脸色更加难看,一双眼中也是满溢了怒气来。
韦仁实看着李淳。他还年轻,他还热血,他有一腔的抱负,他常常说起太宗之创业,玄宗之致理,他常常想要效仿太宗和玄宗,重振大唐。
李淳将来成为皇帝,是历史的必然。若是趁眼下就能够引导李淳体察民情,爱护百姓,等他登基之后,于天下只会有利。
路上的瘦骨嶙峋,衣不蔽体的流民一直没有断绝过,路边饿死的人也不断的出现。李淳咬着牙,死死的看着外面。
忽而,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二人只听见前面传来一片纷乱,正要看看,却听狗二在外面说道:“小郎,前面饥民争抢,您还是不要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