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退火,古时本土琉璃器无法实用的原因,就在于没有退火这一道工序。
玻璃在成形的过程中,由于玻璃液的特质,会导致它内外层总存在着一定的温度差。这种温度差在玻璃制品中形成相应的应力。
由于局部的、不均匀的应力的存在,使得制品的强度减弱。
退火的目的,就是使制品内的应力减小到可以容许的程度,能够极大的提高玻璃的强度。
将吹制之后的玻璃器置于退火窑中,经过足够长的时间,通过退火温度范围或以缓慢的速度冷却下来。经过这到工序之后,玻璃器便不会出现这种“沃以热酒,随手破裂”这种情况了。
倘若做出的玻璃能兼具本土玻璃的色泽光鲜好看,又能兼具西方玻璃的实用性,那不愁卖不出去。
加之,西方烧制琉璃器用的原料是天然石英,其本身就不少找,开采起来又不容易,所以本身从大食过来的琉璃器成本就很高,在其本土也卖的很贵。
而韦仁实却知道,河沙里面的二氧化硅含量十分丰富,所以用河沙就可以作为原料。而河沙成本低廉,做出来玻璃器之后,售价自然要会低一些。
又实用,又光鲜美观,又卖的便宜,便也亦不愁不能反卖到西域和大食、大秦去。
这生意怎么算都会稳赚不赔。
韦仁实也没有瞒着李淳,将自己知道的告诉给了他。
韦仁实知道,李淳一定会去向李适回报,李适得知此事之后,若是明白其中那巨大的利润,必定会让韦仁实操持此事。这样一来,便不会再将韦仁实往五监当中安排。
要想让李适确信他真得能做成这件事情,当然要将事情说得更清楚些。才好借李淳将这一信息传递给李适,让李适改变主意。
“河沙?”李淳吃惊的看着木匣子里面的琉璃器,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似乎怎么也没法将眼前这透亮美观的琉璃器,跟河底的细沙联系到一起去。
韦仁实点了点头:“不错,原料就是河沙。我的封地在渭河边上,渭河里的河沙数不清楚。淳王爷越是能找来懂得吹制的人,咱们就可以在渭河边设窑,直接从渭河里挖沙,然后在窑里烧制琉璃器。眼下最关键的,就是淳王爷能早些找到懂得吹制的人。”
李淳舔了舔嘴,又问道:“那若是照仁实哥儿的法子,似这套一般的琉璃器,成本会在多少?”
韦仁实看了木匣子里那套琉璃器一眼,笑道:“眼下还不能有个具体的数儿。不过往多了算,至多不会超过五百贯——实际上,我觉得倘若走上正轨之后,成本会进一步下降,恐怕也撑死也就几十贯而已。”
李淳的喉头明显的动了一下。
“懂得吹制的人!”李淳的手握成拳头又松开,沉声说道:“仁实哥儿放心,给我半年……不,三四个月!我定然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