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士看了看韦仁实,说道:“如今阉党肆虐,五监当中多为阉党一系。然朝中有欲从阉党手中夺权者,亦会盯着那里。日后若在五监当中任职,难免陷入两方争夺。夹在中间,苦不堪言。”
韦仁实一楞,又问道:“那如今五监当中哪一方势大?”
“自然是阉党。”张学士说道:“所以老夫劝你莫要接受陛下赐予的实职。不然日后夹在其间,必然要受到牵连。”
“明白了,多谢张学士。”韦仁实点了点头,行礼道谢道。
不过,张学士不知道韦仁实已经接受了李适帮他赚钱的密令。倘若将自己安在了五监之内,那只怕便不能方便的替他赚钱了。
且李适还有意让韦仁实主持修缮河堤街市的事情,所以应该不会让他在五监内任职。
“不过,学生觉得陛下不一定会在五监内与我安排实职。”韦仁实说道:“陛下有意让我主持修缮河堤街市的事情。陛下准备号召商户出资修缮河堤街市,修缮之后,皇家占据三成街市,余下的由出资的商户按照出资多少占据。如此一来,朝廷不禁能省下修缮河堤的钱财,还能白落三成街市用以经营或出租,亦能得财。陛下对此事很是在意,故而,陛下应该不会将我在五监内任职。”
“哦?还有这等事情?”张学士有些意外,但是随即又说道:“如此看来,只怕是都水监的居多——总之,你最好能够提前有所准备,想好理由,等陛下准备与你实职的时候,若是果真在五监之内,可以推去。”
韦仁实点了点头。
都水监,还真会有可能。
也可能是将作监,毕竟还有水泥在那。
倘若有比河堤街市更加赚钱的行业,需要自己带他们去操持的时候,就不会将自己往都水监放了吧。
无论是都水监,还是将作监,里面的人多数都是投靠了阉党一系。
自己一旦进入其中,的确会很不方便。
若是顺势投靠阉党,日后必定会被连累。如今阉党的头目是俱文珍,但是李淳即位之后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宦官。只是碍于他的势力,才一直忍耐,最终还是找到机会除去了俱文珍的势力。
但等李淳除去俱文珍的势力,却是在许多年之后了。在那之前,若是不投靠阉党,只怕便会成为五监当中的异类,颇受针对。
所以还是不要进入五监的好。
不过,这种事情似乎不能等到皇帝的旨意下来之后才去推辞,最好是在皇帝的旨意下发之前,去影响和改变他的决议。
韦仁实想了一路,回到家中之后,从书房里面拿出来一个木匣子。
将木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套精美透亮的琉璃器。韦仁实之前在洛阳的胡商那里见过琉璃器,成色远没有木匣中的这般好,却也价值数千贯。木匣当中的这一套,只怕会更贵的多。
第二天一早,韦仁实拿着木匣子,到崇文馆里告了假,然后直奔李淳的居所。
到了那里,通传之后,韦仁实便得以进去见到了李淳。
“仁实,你这般一大早的跑来,却是有什么事情?”自从水泥做出来之后,李淳对韦仁实的态度愈发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