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仁实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又道:“却不须今日这般这么多人。”
“下官明白。”县令又行了一礼,说道:“既然爵爷要与家人团聚,那下官就先不叨扰了。”
说罢,将几个箱子放下来,然后便又领着县衙的一干人等离开了。
这中间周围的村人已经傻了眼。他们虽然知道韦仁实封爵成了勋贵,可到底也只是听说而已。
而眼下亲眼看见县令对韦仁实这般恭敬,便大吃一惊。
在他们的意识里面,县令大老爷都已经是顶天的官儿了。
“韦郎君,你这是在京城了做了甚么官儿?怎的县尊当面也不敢直起来身子说话?你一句话,他就赶紧走了?”六阿翁颤颤巍巍的问道。
韦仁实一笑,道:“六阿翁,我可没做什么官儿。我只是得了个爵位,并没有实职。不过我的品阶比县令的品阶略高一些。其实也不必如此,只是他有事求我,才这般作态而已。”
村里出这么个“大人物”,是足有令全村人自豪的事情。一村人簇拥着韦仁实往家里回,到了韦仁实家,韦仁实自然少不得大摆宴席,请全村人吃饭。
外面有石老大和郑里正招呼着,韦仁实在屋里给家里前辈的灵位上香。
待上香起来,韦仁实的母亲走上前去,替他整理了衣领,眼中含泪的笑道:“我儿可长高了不少,听我儿来信里说,竟然被陛下赐入崇文馆里进学。为娘以前从你阿耶口中听说过这个崇文馆,似乎一旦入了那里面,考取进士也就是个早晚的事情。天可怜见,真是祖宗必有,老天开眼!”
这才几个月而已,这话听着跟多年不见了似的。韦仁实咧嘴笑着,也并不去打断她。
好容易安抚住了娘亲,韦仁实出来门,果然一眼就看见了李贺。
他正准备去找他来着。
“长吉!”韦仁实快步走了过去。
“仁实!”李贺也迎面走了过来,二人相视而笑,李贺说道:“你可算是回来了。不过,你是头一年,只怕还要参加元日朝会,估计不会待久罢?”
韦仁实点了点头,道:“是,过几日就得出发,我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接阿娘和兮儿。”
“也是。”李贺点了点头,又有些兴奋的问道:“此番你在长安,可有什么见闻?”
韦仁实点了点头,道:“还真是见着了好几个名人。似韩愈、柳宗元、刘禹锡、张籍他们……都已经十分熟络。我还被陛下赐入崇文馆,如今却是在崇文馆里待的时间最久,也认识了几个友人,等你到了长安,一并带你认识。”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以仁实你的本事,到了长安定然是如鱼得水。”李贺打心底里替自己这位总角之交感到高兴。
“长吉,这次你得同我一起去长安。”韦仁实又说道:“崇文馆中的先生都是天下之大儒,这次说什么你也得随我一起去。到了长安,凭我现在的关系,足以让你也进入崇文馆了。”
李贺摇了摇头:“仁实,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若是一切都靠着你,我又如何能安然自立在你侧。莫非你是不信我,觉得我不能凭自己的本事去长安?”
韦仁实也很矛盾,一方面,他十分想要帮助一下自己的这位发小,避免他历史上的悲剧命运。另一方面,他也有些茫然,一旦自己插手改变了李贺的命运,会否让历史上少去一个流传千古的名家,少去无数脍炙人口的诗篇?
想了想,韦仁实说道:“好罢!那咱们定个期限。两年之内,你一定要到长安。不然,我就回来抓也要把你抓去!”
李贺笑了起来,点了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