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一趟来回……韦仁实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的商队全靠马匹,这已经不算慢了。
“可用付定钱?”韦仁实问道。
阿迪力看看韦仁实,又看看掌柜,笑道:“田掌柜是熟客了,定钱嘛,不必了。”
“阿迪力兄,正好让你知道,让你捎的这东西,是咱们商号的新产业用的。咱们合作许久,商号就在那里,跑不了。”掌柜笑着对胡商说道。
“晓得!晓得!”阿迪力过去拿出一卷羊皮卷来,找了笔在上写了起来,然后回头说道:“记下了,四个月之后捎回来,到时候再算账嘛!”
掌柜点了点头,道:“还是老样子,带回来之后送去商号,某给你结现钱。”
韦仁实又看看他帐篷里面的东西,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稀奇。那些个琉璃盏看起来是挺好看,但价钱奇贵。韦仁实算了算,估计买下一个的钱,也差不多快要能让自己扯起酒坊的大旗了。
不禁咂舌,不就是些细河沙烧出来的东西么,竟然这么贵!
二人离开那里,韦仁实也不打算再去其他的胡商那里看。
回去途中,对掌柜问道:“掌柜原来姓田!不知道田掌柜是哪里人士?”
“自然是福昌嘛,老早就跟着老东家跟前做事了。”田掌柜笑道。
“福昌?”韦仁实笑道:“不知道福昌县衙里的田大利是……”
“正是舍弟。”田掌柜笑道。
“原来如此!”韦仁实又问:“掌柜的经商多年,想必定是见多识广。我心下有些疑问,想跟田掌柜打听打听。”
“哦?不知郎君要问何事?”田掌柜问道。
韦仁实想了想,道:“酿酒的生意。我单知道有官卖与酒户所卖,可若是其他人想要涉足这等生意,都会用些甚么法子?”
“咦!韦郎君想要做这酿酒的生意?”田掌柜有些吃惊,看着韦仁实。
“就是问问。”韦仁实摇了摇头:“我只知朝廷有榷酒之法,但是见这卖酒的却到处都有,难不成真有这么多酒户?”
田掌柜笑了起来,答道:“哪里恁多的酒户!这卖酒的行当,朝廷虽然有榷酒之法,但若真想要做这门营生,那法子还真是不少。”
“哦?”韦仁实十分好奇,问道:“莫非都是钻空子的?”
田掌柜笑道:“自然!朝廷所言,卖酒出官卖之外必以酒户,除此之外皆不可。可要做这生意的人岂有常人?必都是大家大户。大可在自家庄客里挑几个报成酒户,然后自家出钱买料酿酒,挂上这几个酒户庄客的名头不就是了。这是一法儿。另外,有些数代酒户出身的,身怀酿酒绝技,会酿好酒,若寻来这等人,与其合伙,用他名头技艺,自家只做个合伙的,这也是一法儿。再者……呵呵,若是朝中有人,亦或与官府熟络,那谁管这酒究竟是出自是酒户之手,还是旁人之手,这却又是一法儿了。”
嚯!还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听田掌柜所说跟自己心里所想的法子基本上一样,韦仁实心下就有了底儿。抬手拱了一下,笑道:“原来如此,受教了!看来这生意事儿里的门门道道,还真是不少啊!”
“可不是么!”田掌柜亦笑道:“照我说,韦郎君还是莫对这行商的勾当起这好奇心思。您是读书的,日后便是士子,将来是要进朝堂的。眼下朝廷虽然对商贾宽松了些,对进学管的不如以往严,可终究不是个好名声。您若有甚点子,不若让焦家出头,您坐收个红利,既能挣了钱财,又顾全了名声,岂不美哉?”
韦仁实笑而不语,心说这个田掌柜倒真是跟焦家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