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酒红色的太空梭无声无息地滑行到他身边。
窗户落下,驾驶员摘掉墨镜,笑眯眯地说:“哟,需要搭顺风车吗,上校阁下”
特伦斯:“”
特伦斯:“大半夜戴墨镜是什么毛病”
“喂你就只有这个感想吗”安德烈气笑了,随手把墨镜扔进抽屉里,“枉我深更半夜,听说你回来了,还不辞劳苦跑来接你”
特伦斯挑挑眉,决定不做在寒风中和骚包扯淡这种的蠢事,于是拉开车门钻了进去:“事实呢”
“加班开会到这个点,总算找到借口跑路。”安德烈揉着额角,语带沧桑,“如果你能再早些,那就更感激不尽了。”
“那还真是抱歉了,少将阁下。”特伦斯懒洋洋地说,调整了座椅的角度,把军帽扯下来遮脸,用膝盖顶了顶前座,“快走,困死了。”
深夜的斯芙莱大街空荡荡的,安德烈开启自动驾驶模式,转过身去掀特伦斯的帽子。
上校挥掉少将的爪,也不理会落到一旁的军帽,连眼神都吝于奉一个,侧过身,半张脸都埋进大衣的领子间,咕哝道:“别闹。”
然而安德烈冯雷格瑞少将,在某些时候是个锲而不舍的人,他趴着椅背,转而去撩特伦斯的长发。
特伦斯很快拧起眉,发出不快的轻哼。但安德烈太过了解好友,准确地握住他的手腕,顺势往前挪了挪:“要去喝酒吗”
特伦斯睁开一只眼。
安德烈再接再厉:“东区的金蔷薇。我请客。”
特伦斯清醒了。
他坐起身,拾起帽子戴好:“好啊。”
刚走进金蔷薇,暖气便扑面而来。
特伦斯脱下大衣挂在臂弯,与安德烈一前一后走到吧台前的卡座坐下。他敲敲台面:“最烈的那款。”
“酒鬼。”安德烈道,然后也要了一杯。
“知道了。”特伦斯说,转过头,“再加一杯,最贵的那款。”
颜色瑰丽的调制酒很快送了上来,特伦斯喝了一口,稍稍眯起眼,露出满足的神情,才抱怨起来:“我上次喝酒还是一个半月前的例行休整”
“嘿”安德烈拎着杯口摇了摇,笑眯眯地说,“这位上校先生,军事规章第一百五十三条了解一下,执行公务期间禁酒。”
特伦斯把空杯子放到一旁,持起另一杯,说得尤其理直气壮:“不打仗就不算执行公务。”
“何况”他的脸上掠过一丝锐利的嘲讽,轻嗤一声,“就算真打起来,我又不会输。”
空四师第二中队的军团长,特伦斯上校,凶名远扬的史前恶兽,我行我素的实战派代表。长相杀人放火,作风杀人放火,战绩同样杀人放火。放眼星盟,敢略其锋芒者寥寥。
安德烈闻言则挑起眉,将酒杯顿在吧台上,略微直起身,胳膊支着下颌:“哈这算在向我挑衅”
“是啊,怎样”特伦斯扬了扬脸,毫不示弱地呛道,“养尊处优一年半,还记得驾驶舱的门怎么开吗,少将阁下”
酒吧的射灯照射下,那双瑰红的、浸满冷冽笑意的眼眸尤为好看。安德烈被这么一瞪,突然笑出声来,决定兵不血刃:“还想要你下个季度的军费评定吗,特伦斯”
特伦斯:“”
令全星盟闻风丧胆的凶兽微妙地耷下肩膀,撇开脸哼了声,气势汹汹地将半杯烈酒一饮而尽,示意酒保再来一杯。
安德烈还在笑,他倒没再喝酒,叼支烟点上,伸手弹了下特伦斯的领章,揶揄道:“你这样,想给你换下肩章,也不容易呀。”
“新年授衔”特伦斯对此有些意兴阑珊,他翻着酒单,挨个儿点着新品,“吵了这么久,还没结果”
安德烈嗤了一声,吐出一口烟雾:“名额就那么几个,谁都想插一脚,翻来覆去没个结果。”他突然想到什么,拿胳膊肘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