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说……”九叔变了脸色,眼睛也眯了起来,当中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
“没错!”李德福冷声道。
两人脑中的画面闪回,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
深宅大院。
凛冬,深夜,呼啸的冷风在人耳畔打着回旋儿,光听声音就让人感受到一股子深深的寒意。
“啊!”
“刘妈,好痛!”
“我要死了,我快要痛死了~”
白炽灯昏黄的灯光在摇曳,屋子里满堆砌的都是废柴,两条长凳架起一张老旧的门板,一个二十岁大肚少女平躺在上面疼的打滚。
她双脚支起,面如白纸,下半身只有一条真空的裙子。
临产!
屋子里唯一让人能感受到一点暖意的是灶台边起了一锅热水,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握着少女的手,一头斑驳的银发,盯着女孩下面,又心急又心疼。
“刘妈!救我!我要疼死了~”
“婉茹,你在忍忍,孩子很快就出来了!你在忍忍,加油,使劲!”
“啊……”
外边大雪纷飞。
一个男人在房门前焦急的踱步,踩在雪地上沙沙作响,反复,一道又一道深浅不一的脚印。
他双拳紧握,时而垂手时而顿足,时而翘首望向闪着微弱灯光的房内,面色沉青而焦心。
房间里不停的传出来的女孩忍痛咬牙的叫唤声,时而低沉婉转,时而高亢,显然是正在忍受无法与人言的痛苦。
这声音叫的外头的男人更是心乱如麻。他不是别人,正是年富力强的李德福。
“老爷~”又一个男人行色匆匆自雪中走来,由暗转明,转眼就到了李德福面前。
“九叔,外边情况怎么样了?”
“老爷您放心吧,老爷子,二爷三爷那便都已经睡下了,这个院子偏,没人会过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
大冷的天,李德福脑袋上却是一脑门的热汗,他攥着拳头,脸色铁青。
“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老爷,我看要不这事还是知会老爷子一声吧,毕竟斯同他……”
“绝对不行!”李德福恶狠狠的瞪着九叔。“如果这事传出去,婉茹的名声就全毁了,到时我李德福脸上无光是小,李家门楣受辱事大,而且跟韩家的婚事也必定会泡汤,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韩李两家必须结亲!”
“我警告你九叔,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能再让除了刘妈以外的第四个人知道,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九叔面容艰涩:“老爷,即便我对外不提,这么大个孩子生下来,往后怎么可能瞒得住?”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
李德福话没说完,只听得屋内一声惨叫,紧接便是一声降世婴儿的面世啼哭。
声音洪亮而清脆。
九叔脸色一喜:“老爷,生了!你听见了么,小姐生了~”九叔打心眼的兴奋道。
“老爷,生了生了,婉茹生了个大胖小子!mǔ_zǐ平安,您有外孙了~”
门推开,刘妈抱着只裹了一层烂棉絮的孩子走出来。
小家伙满身未干的羊水整个看上去血糊糊的,肚脐上还有半截带血的脐带,手脚扑腾咿咿呀呀闹得正欢。
刘妈一脸喜色,将小孩递到李德福面前。
“老爷,您抱抱外孙?”
“九叔,掐死他!”
刘妈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旁边九叔更是瞪大了眼睛!
“老爷,您刚刚说什么?”九叔一脸骇然的看着李德福。
“我说让你掐死他!”李德福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直叫人背脊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