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反的是瞿敬梓,台上姓方的一出手他就觉察到有些不对,那张老脸也渐变凝重起来。
姜灵则是有些纳闷:方鸿这家伙今天怎么软绵绵的,猫戏老鼠么?
…………
“装模作样!我看你能撑到几时!”瞿子熙提了口气,沉肩垂肘意神凝,跨步同时一记虎爪朝方鸿的咽喉抓去。
歘~!
方鸿侧耳倾身,眼见那成勾的肉掌从面前穿过,自己闪躲过去却没有收力,呲的一声擦在了擂台边缘竖起的木桩上,咔嚓一声,木屑飞溅!
五道指痕宽的爪印深约厘米,触目惊心的五条道道,这要是刚才抓在自己的脖子上,会如何?
脑中念头一闪,那虎爪已然回溯,快而疾狠而劲,相同的轨迹自相反的方向再次斜突咽喉。
如同饿虎扑食,一而再!
方鸿太极起手野马分鬃右上格挡右手抵住瞿子熙的左爪,但他的右爪紧随其后再袭咽喉,方鸿快上左手,如风掠地,再挡!
言缓而势急,眨眼功夫两人形式已然焦灼,须臾间,瞿子熙见双手无功,瞬踢右腿,脚踝成勾劲突直上,那五个脚趾并拢连接的脚掌犹如一柄利剑,直突方鸿下阴!
“嘶~可恶!”
瞿子熙真正的诠释了何为杀人技。
凡武道正宗的大家,八极拳也好蔡李佛也罢,刚劲之余不免存一分柔韵,非是生死仇敌间的以命搏命,大都存着点到为止的武道气节,而这瞿子熙不管是撩阴还是袭击咽喉,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打法,若是战场上的敌我双方也便罢了,眼前何至于此?着实可恶。
方鸿倒并不觉得这是人的问题,而是这野狐禅形意的路数问题,瞿子熙自小耳濡目染,身体的肌肉记忆可比人性要诚实太多,归根结底,是这门野狐禅形意根骨上有问题,透着一股子邪劲儿。
当然,人更可恶!
方鸿一点不惯着!
迅速抬脚压踝,翻地为天膝盖窝夹住瞿子熙阴招一脚,而后势如雷霆提膝出脚,一个劲冲猛踹,脚面淌在对方胸口,巨力侵袭,瞿子熙如断线风筝毫无招架之力向后飞出,哐当一声,擂台木柱压垮一根,直接飞下擂台,砸在了瞿敬梓和姜信之面前。
姜灵鼓掌欢呼:“我说嘛,你怎么可能软绵绵的,打得好!”
姜信之颇为震惊的看着在地上痛苦哀嚎的瞿子熙,心道:往来不过三个回合,这…这就败了?
这是他之前没有料想到了,而这时候让姜信之没料想到的又一件事发生了。
瞿敬梓面对被踢下台的孙儿,竟然看都不看一眼,一个垫步后屈膝一跃,人已经立于擂台之上!
姜信之脸色一变:“老瞿!你这是何意?年轻人之间的过手切磋胜败乃是常事,难不成你一般年纪了还要掺和?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瞿敬梓脸色沉青,冷哼一声也不管姜信之,却是恨恨的瞪着方鸿。
“好个阴险狡诈的后生,今日是老夫看走眼了,藏拙示弱,一早竟是没看出来你是个高手,子熙败了老夫无话可说,是他学艺不精,但是今日无论如何老夫也是要出手教训教训你这目无尊上的狡诈之徒,你不是厉害么,老夫倒要看看你能在我手底下走过几个回合!”
“敬梓,不可!”姜信之大骇。
瞿敬梓跟他斗了一辈子,这老家伙什么手段他是清楚的,方鸿能将瞿子熙打下台来固然不错,可是要跟瞿敬梓过招,在姜信之看来还是差多了火候。
这就好比他们家姜灵虽然是个不带把的大姑娘,平素在外即便是闽粤武林中的男子,也极少有能在她手上讨到便宜的年轻人,可若真是跟他这个爷爷过手,到今天都还没赢过,这就是新老的差距。
“老皮脸,好不知羞,竟然倚老卖老欺负晚辈!”姜灵的小脸也开始紧张起来,他知道方鸿很强,跟方鸿对战时他只觉得跟面对自家爷爷差不多,可能隐隐觉得方鸿比爷爷还厉害一些,但毕竟没有真的比过,谁也不知道究竟谁比谁强,对阵瞿子熙方鸿肯定是不在话下,就像刚才看到的,但是瞿敬梓……她现在心里也没底了,毕竟这么些年经常听到瞿敬梓跟爷爷过手的消息,但还从听到过瞿敬梓输了的消息!
“臭丫头,你几次对我出言不逊,等我收拾了这姓方的后生再来收拾你,别以为有你爷爷在我就不会打你,目无尊长的晚辈,你爷爷舍不得打,我来帮他教育!”
瞿敬梓居高临下狠瞪了眼姜灵,而后看也不看姜信之转而对方鸿虎视眈眈。
“后生,也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免得传出去说我姓瞿的欺负晚辈,你若现在知错,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大声说三句你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冒犯我的事我既往不咎!”
说起来,这瞿敬梓爷孙俩还挺有意思的,都是这套说辞,迂腐死要面子喜欢避重就轻的挑刺儿。
“倒是不愧都行瞿,我记性还算可以,没记错的话刚才你孙子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是他的下场你也看见了,你是要要步孙子的后尘么?这可不符你骨子里长幼有序的操性啊~”
方鸿似笑非笑,瞿敬梓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