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瓢泼之姿渐浓,雨点噼里啪啦拍打着,劳斯莱斯的玻璃已经蒙上了一层水帘,加上早就起来的一层氤氲雾气,车子里已经完全看不清广场上的状况了。
李婉儿再次拉扯车门,可惜,是不可能打开的。
“翔叔,你让我下去!求求你让我下去好不好~”李婉儿心系方鸿的安危,带着哭腔,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滑落。
她思绪飘飞,曾几何时,也是眼前一样的场景。
天上大雨瓢泼,电闪雷鸣,方鸿身处险境,一道车门把她和方鸿隔离。
那时候她拼命的央求父母开门,她想跟方鸿呆在一起,可是司机仍是听从了父亲的命令,把车子开离。
她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很小,童年的很多事她都忘了,唯有这个人这件事,一直深深的篆刻在她的心里。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方鸿忘记了这个曾经与他有过交集的姑娘,但是李婉儿从来没有忘记过。
以至于时过境迁人事变换时隔多年,仅仅是惊鸿一瞥的余味就让她准确无误的认出了方鸿!
“小杰,你真的不能去!太危险了,而且这里我们也不能停留了,还是赶紧离开吧,我送你去外公家~”
说着,被唤作翔叔的中年男人也不顾李婉儿的反对,生生把车驶离了现场。
一如很多年前一样,狠狠在李婉儿心头扎了一刀,更残忍的是,扎的还是同样的地方!
当然,在翔叔这里也有着不得不的理由,不能帮,也帮不了。
当他从车里看见对方出手以及方鸿出脚的那一刹他就清晰的认识到,这些人的身手,跟他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他的首要任务,是保证小姐的安全!
……
雨一直下,路边开始打滑,年轻人站起来的过程中几次踉跄险些栽倒。
第一次方鸿的防守反击只是让他擦破点皮,但是这一次,脚踏莲花的鸳鸯巧连环却是实打实将他蹦出了内伤。
这家伙伸手不弱,但跟方鸿比差的还远,还喜欢装,但有一说一,这小子的轻功和藏匿身法还是不错的,之前跟着方鸿并没有第一时间被发现。
“你知道就好!识相的话交出三尺锋,我可以饶你……噗~”踉跄着身子,那家伙话还没说来,喉咙一甜,嫣红的鲜血喷勃而出,看的方鸿都不忍心再怼他了。
“你哪来的底气?打架打架让你偷袭你都不行,斗嘴斗嘴你也弱得像菜鸡,‘狂刀’是怎么教出了你这样的废物的?”方鸿哂笑着说道,语气里有一丝无奈。
他还是第一次见,身处弱势绝境还有脸威胁别人的。
年轻人楞了一下,旋即沉默的看着方鸿冷笑,一副你小子死定了的模样。
方鸿嘴角微掀,戏谑道:“你不会以为你师父狂刀在这附近我就一定会死吧?啧啧啧~”
方鸿连声啧啧,摇头道:“我死不了我敢肯定,但是狂刀看见你这个么个没用的徒弟气不过会不会一刀切了你就不知道了~”
年轻人瞳仁猛地紧缩,盯着方鸿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同时他内心无比惊骇:这小子竟然知道自己师傅在附近!
方鸿笑笑,不置可否。
“是不是胡说八道,应该很快就分晓了吧!”
“狂刀老儿,你个万年老二,当了一辈子缩头乌龟,怎么?不敢上武当直面张福之,连他的徒弟面前也不敢露脸了么?再不出来,你这废物徒弟可就被道爷我给宰了!”大雨瓢泼,方鸿在雨中引吭大吼,空旷处响惊雷,声音辽阔清亮,放浪形骸之姿,脸上说不出的快意!
也得亏眼下天雨路黑没有行人,不然见了恐怕得把方鸿当疯子看待。
那年轻人了听了这话,双目猩红,喋血道:“小子,你在找死!”
方鸿笑笑,不以为意继续畅快道:“你个不能人事的阉人,怎的,是不是当年张福之割你裤裆里玩意儿的时候顺手把胆也一块给割了?如今是没胆了?”
“竖子!你找死!”终于,远处一声苍老尖细的怒吼,第三人出现!
如无声处起惊雷,数米开外一麻袍身影转瞬便至眼前,之前落地的长刀眨眼功夫已经掌在手中,当头一记力劈华山,师徒两的招数竟是如出一辙。
只不过此时这人这一刀,势沉力劲,比起刚才的年轻人要狠厉数十倍。
来人狠而疾,方鸿眼睛眯了一下,随后双肩一震,沉肩垂肘脚蹬地,快速一勾,旁边那柄断剑被他攥在手中。
这次不敢在用剑指触刀面,方鸿手持断剑以断剑折处残锋狠搓迎头刀面!
同时斜倚侧身,接着转肩的腰胯力道报以肘击,狠狠扣在剑柄上!
巨力下,来人身形明显一颤,方鸿借此机会身形移位,旋转侧身脱离可近身一刀!
两人分离,瞬间拉出数个身位。
梆~!
长刀锋锐斩空,锋锐直接就砍进了刚才方鸿身后的铜牛上,雨水里,火星四溅!
“刀是好刀,人嘛,不过如此!”方鸿转身,戏谑的看着那一身麻袍站在雨中的人,戏谑道。
那长刀斩在铜牛上,只见星火溅,铜牛身上都出现了一道数厘米深的刀锋凹槽,却不见刀锋卷,的确是好刀!
“大言不惭!”那人也是转过身来,阴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方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