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我们几人从水中钻出,连滚带爬的上了沙滩。
外界也不平静。
整个黑河谷都属于回龙抱水的格局,亦在活祭范围之内。
我伏在沙滩上剧烈喘息着,在这里终于能汲取到一些天地能量,我体内的能量也在复苏,能感受到大地之下有力量在躁动,这里很快也将不复存在。
远处,黑色的树林早已被成片的焚毁,只余下满地的灰烬,在烈焰中翩翩起舞。
山河倾覆,天幕撕裂,一切的一切都在被摧毁,恍如灭世。
湖畔,一座祭坛之上,一只苍老的狐狸盘坐在上面,一只爪子对天,一只爪子对地,一动不动,犹如化成了泥塑,它身上早已经窜出了绿色的火苗,却岿然不动。
“是你!”
我盯着它,正是那只数次向我们索要的老狐狸,震撼的已经说不出话:“是你在活祭这里!”
这只老狐狸图谋甚大,我早有这样的预感,却不想节外生枝,与它厮杀拼命,没想到它竟然是在图谋着这样的大事。
“本就是一片意外生成出现的地方,不应该存在,毁灭了又何妨?”
老狐狸盘坐在祭坛上面,淡淡说道:“其实,有智慧未尝不是一种苦恼,若我只是一头蒙昧未开的野兽,当我的子嗣被猎杀,或许也只会悲伤片刻吧,很快又得为了饱腹而继续奔波,在蒙昧中降生,又在无知里毁灭,也是一种幸福。可偏偏我不是这样,我走到了进化之路的尽头,可再回首却孑然一身,漫长的生命中独伴青灯黄卷,活着比死了更加痛苦。
像这样的地方就不该存在,我早有将之毁灭之心。
可惜,我却始终寻不到机会,说起来我也该谢谢你们,若不是你们,恶灵湖里那些东西不会放松对我的警惕,我无法从容施为。”
当有一天,所爱之人全部陨落成灰,进化之路悠悠,独伴万古沧桑,那时,该何去何从?
或许,真的只会像这只老狐狸一样,心里只剩下憎恨吧,恨不得让整个世界都毁灭。
我心里已经明了。
这只老狐狸只怕早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在偷偷篡改山河气脉,只剩下最后一步献祭了,可惜恶灵湖里的东西盯着它,一直无法下手,可能会在它登上祭坛的刹那将它击杀。
它的苍老,以及身上的各种问题,根本就不是因为杀了一个人老天爷要斩它,而是因为它偷偷篡改山河气脉,引来了天大的因果。
“你们走吧,我不想杀你们。”
老狐狸背对着我们,绿色的火焰加身,熊熊燃烧,它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感受不到顶点痛苦,昂首望着苍天,漠然道:“天地倾覆,山河成灰,我要净化这里,世间不该存在这样的地方,只有毁灭,血与乱才不会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