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刘所问的明天,肖尧现在也没法去考虑。眼下救急,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肖尧连夜又跑到钢厂,王国英三个女孩,被肖尧深夜喊醒,都吓得瑟瑟发抖。
“小王,我现在要把小刘和小张带走,明天她俩不回来,你能安排开吗?”
说明来意之后,肖尧最后问了一句。
“行,下班后,我再带全体工人一起过去给你帮忙。”
这个时候已经没公交车了,他们就是想一起去给肖尧帮忙也不行,从这里走到邮电学校也差不多天亮了。
“肖组长,你别急,不管多大事,只要我们能做,我们都会帮你的。”
一辆自行车,三人同行。坐在前面横梁上的刘语柔,听到肖尧喘着粗气,心疼的安慰起来。
“肖组长,我来骑车吧,我会骑车。”
坐在车后面的张寒香,感觉到肖尧快骑不动了。
“不用,我能行。”
张寒香的好意,肖尧只能心领了。他明白,一个女孩自己骑车再牛,要带着两个人骑行很长一段距离,那是不可能的。
回到现场,两个班组十几个人,都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吊篮下的小山已经不见了,除了肖尧吩咐不准搬动斜撑在吊篮上的长件,其它都运回工具棚,正在恢复原状,重新加工。
肖尧此时累的几乎抬腿不动,他让张寒香和刘语柔参与加工之后,围着吊篮转了几圈,仍然没敢轻举妄动。天黑,他怕有看不清的危险存在,更害怕产生次生危险,只能放到天亮再解决。
整个重新加工的操作中,就是把变形的工件恢复原样最难办,这比新做一件都要更费劲,但由于肖尧安排的都是老手,做起来很熟练,大家的速度也很快。
他们把没有坏的全部挑拣出来,能校正校正,不能矫正的再拿去重做,等到天色大亮,整体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姐夫带来的班组,受伤的人在天亮前也全部回来。肖尧不让他们参与,只让他们好生修养,没受伤的人,肖尧也不让去帮忙,他怕人手太多,配合不好,反而会产生混乱。
肖尧让姐姐尽快回家把姐夫找回来,等丁伯伯来上班,姐夫若是还不出现,那他就太不负责任了。
最让肖尧头疼的事情,莫过于龙门吊和吊篮了,天亮后他惊讶的发现,吊篮的钢丝绳,已经从三十多米搞得顶端滑轮里脱离出来,辛亏肖尧夜里没敢妄动,否则肯定会造成二次事故。
肖尧想在丁伯伯上班之前把事故处理完,这样才不会对姐夫形成更坏的影响。可那三十多米高的顶端,没人上去过。
龙门吊的两边花格桩,是用钢管按照一个个的三角形花衬,焊接出来的。想爬上去很简单,可就是在顶端横梁位置上,重新挂上钢丝绳太难办了。
肖尧找来大刘几个男的,先用粗毛竹把斜坡状的吊篮支撑固定牢,再把吊篮上滑轮里的钢丝绳拆除,然后才把吊篮慢慢放平到地面上。
“肖组长,这上面你还时等架子工来吧,太危险。”
大刘见肖尧仰头看着龙门吊顶端发呆,怕他自己要上去。你可是摔过一次,难道还不知道怕吗?
“就是架子工来了,恐怕也不行啊。他们扎架子,也是一层一层往上扎,这么孤零零的两个桩,他们也不见得上过。龙门吊初装,都是在地上穿好钢丝绳,再用吊车安装的,他们肯定也没干过。”
“那就再找个吊车来装吧,花钱总比冒险好。”
“等不及啊,要把龙门吊放倒再竖起来,没个两三天工夫肯定不行。”
肖尧能不怕吗?两个边长六七十公分的三角桩,矗立三十多米,在地上看着顶端都头晕,更不要说爬上去,还要在上面穿钢丝绳了。
其实,穿钢丝绳很简单,只要爬到钢梁中间,把脱落出来的钢丝绳复位到滑轮槽就成,难就难在高度和横向距离上。
“大刘,你给我找两根粗绳子来。”
“肖组长,等就等吧,你还是别上去了。
刘语柔和张寒香把调理好的构件搬到吊篮下,看到肖尧想上去,赶紧上前劝阻。
“我小心点,应该没关系。这里一等,整个工地都停工了,损失太大。大刘,你带人抓紧把长料打上去,然后留下两个女工,你们就回去。让大家今天上班,都要多多注意安全。实在困了,就休息会。”
“这我知道,可是你……。”
“快去吧。”
肖尧打断大刘的话,自己跑到工具棚,用八号钢筋,仿照保险绳的挂钩,做了一个带环的圆勾。他这是为了保险起见,做这个圆勾,就是他的保命玩意。
肖尧在腰上系紧粗绳,每爬一截高度,都把钩子移位,始终挂在头顶钢管的横衬上。肖尧爬到高处,龙门吊上的两面旗帜,被大风刮得咧咧作响。这声音在肖尧听来,感觉它随时都有被风撕裂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