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帐时,姚芸儿正抱着溪儿,在帐子里轻轻踱着步子,哄孩子睡觉。
溪儿如今已是九个多月了,吃的肉呼呼的,小脸雪白粉嫩,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在母亲怀里也是不安分的扭来扭去,见到袁崇武后,顿时喜笑颜开起来,露出几颗小乳牙,可爱到了极点。
瞧见孩子,袁崇武唇角便是浮起几分笑意,只伸出胳膊,从姚芸儿怀中将孩子抱了过来。
许是fù_nǚ天性,溪儿虽然小,平日里又总是姚芸儿带的多,可偏偏喜爱父亲,每次袁崇武一抱起她,小小的孩子都会喜欢的咯咯直笑,就连口水都能从嘴巴里流出来,沾的父亲身上到处都是。
袁崇武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则是为她将唇边的口水拭去,姚芸儿瞧着fù_nǚ两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只觉得暖暖的,唇角亦是噙着笑涡,去了一旁将食篮里温着的点心取了出来,那食篮周围都已被她细心的裹了一层棉布,是以点心还是热乎乎的,她端上了桌,对着男人道;“相公,快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袁崇武每日军务缠身,晚膳多半随意的扒个几口,到了夜里时常会饥饿难忍,姚芸儿总是会为他变着花样备下夜宵,有时是一碗元宵,有时是一碗肉粥,有时便如今晚这般,是一碟子点心。
军营里食材匮乏,姚芸儿为了做这些夜宵,也是费足了心思,每日里做好后都是会放在食盒里,用棉布裹好,等着男人回来吃。
袁崇武见碟子上的点心还冒着热气,虽然不过是几个馒头,可姚芸儿偏偏心灵手巧的将馒头做成了鲜花形状,也不知她从哪里寻来的蜜枣,搀和在馒头里,一颗颗的点缀在馒头中间,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姚芸儿接过女儿,溪儿一天天的长大,越发的沉了,时常抱了一天下来,姚芸儿的胳膊都是酸酸涨涨的疼,几乎连抬都抬不起来。
她依偎着男人坐下,见袁崇武拿起馒头咬了一口,唇角的笑涡更是深了一层,只倒了一杯热水递到丈夫面前,轻声道;“相公,这馒头好不好吃?”
“你做的,自然好吃。”袁崇武一笑,握了握她的小手,他的确是饿得很了,瞧着他风卷云涌的样子,姚芸儿只觉得心疼,柔声叮咛道;“你吃慢点,当心噎着。”
袁崇武哑然,低眸,就见小溪儿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许是瞧着父亲吃的香甜,那口水都快滴到领口上了,满是一副小馋猫的样儿,要人看的忍俊不禁。
袁崇武撕了一小块馒头,送到了女儿嘴巴里,姚芸儿刚要制止,就听男人道;“溪儿已经九个多月了,你不能只喂她喝点奶水,咱们以后吃什么,也给她吃一点,才能把孩子养的壮实。”
姚芸儿还是担心,只怕孩子吃不好馒头,可见溪儿吃的津津有味,还在那不住的吧唧嘴,一小块吃完了,更是伸出肉呼呼的胳膊,对着袁崇武挥舞着,小嘴里发生咿呀哦啊的声音,那意思便还是想吃。
袁崇武索性将女儿抱了过来,任由孩子拿着一块馒头在自己的膝上啃来啃去,瞧着溪儿憨态可掬的样子,只让他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忍不住笑出声来。
姚芸儿守在一旁,瞧着这一幕的fù_nǚ天伦,心头是满满的知足,她不愿去想以后,只珍惜眼下,珍惜与袁崇武和女儿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
待溪儿睡着,姚芸儿轻手轻脚的将孩子送到了摇篮里,她刚站起身子,就觉得自己的腰身被男人从身后扣住,将她带到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里去。
两人就这般站在摇篮前,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女儿。直到男人的声音响起,对着姚芸儿道;“芸儿,三日后我便要领军攻打京师,我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会有我的心腹带你们母女去安全的地方,等我打完仗,立马去接你们。”
姚芸儿身子一颤,她转过身子,一双美眸浮起一丝惊恐;“相公,你要送我和孩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