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突然慢了一拍,剑眉皱得更深。
不可能。
刚刚的感觉太qiáng烈,一瞬间,他甚至忘了跟她什么关系,是谁逾越了他们之间的鸿沟已不重要。
但在下一秒,他就迅速清醒过来,从她的手中抽开,他把松开的袖口扣上袖扣。
“那是我派来的人。”淡定地吐出几个字,叫她顿时囧了脸。
什么?
惊讶地抬头,裙摆被她抓得起皱,她难得如此慌张。
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感到这般窘迫。
如他所说,宾利停在他们面前,秦肆从车上下来,为他们打开后车门,“傅先生,我已经派人跟踪了,请您放心。”
显然他刚刚在赶来的路上目睹了这一幕,只是来不及施救。
才只能袖手旁观。
沉默,他点头,旋即上车。唐洛然尴尬地站在边上,还在纳闷他怎么没把门关上。
不敢抱有太大期待,希望他能够为她留一个空位。
她不想再丢第二次脸。
然而事实却出乎意料,秦肆颇为惊讶地望着唐洛然,没有上司的命令,他不敢发声。
待车里的男人终于意识到她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无奈地抬眸瞥了门外的秦肆一眼,一个淡漠的眼神示意,秦肆立即会意,点头应和,旋即抬头毕恭毕敬地把傅子琛的意见告诉她,“傅先生让您也上车。”
不敢相信他的话,傅子琛何时这般对待过她?
他难道不知道,只要跟过去有一点反差哪怕不是好意,她都会有期待吗?
怀揣着紧张不安的心,唐洛然扶住xiōng口上车,她挨得他很近,这让她有些不自在。
双手紧握搁在膝头上,车内的气氛尴尬得让人心慌。
“今天的事,无论如何谢谢你。”唐洛然鼓起勇气,她的勇气只能让她说这些。
害怕她得寸进尺,他又突然给她一个大失望。
她的猜测没有错,傅子琛对她的道谢竟然觉得莫名其妙。
他将手搁在车窗上,jīng致侧脸在月光煞是俊俏,却也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
“你别误会,这不过是当做你照顾尹姿的报酬,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别人?
果然,她就说过不该有期待。
傅子琛不会知道,他一句话就伤了她两次,第一次是为尹姿,又是为了别的女人而对她这般好。
而第二次才是真正的痛,原来他至始至终都把她当别人——如她所想,他生命里的路人甲。
无言以对,唐洛然吞咽唾沫,她扭头看向窗外,将车窗摇下来,任由冷风吹进来。
是她的错,她不该胡思乱想。
让我感谢你,赠我空欢喜。
家宴过去之后半个月之后不再见傅子琛身影,唐洛然倒也落得清闲。
她的生活并未出现任何变化,上班,一进医院的大厅,她就能明显感觉到医院的气氛不太对劲。
怎么说,感觉来往护士有些兴奋过头了。
将身上风衣裹紧,牛仔裤包裹的长腿大步迈出,朝着电梯进发。
供给医院工作人员上下的电梯前站满了人,唐洛然一出现,众人旋即为她腾出条道,让她站在最前面。
她始终不动声sè,也不曾跟他们有过眼神跟言语上的交流。
冰山美人——偶尔八卦起她,几乎所有人都这么称呼她。
他们的闲言碎语,唐洛然一直很少关注,她注视着电梯门倒映的自己——灰sè风衣让她看上去很干练,她也确实不喜欢拖沓。
等待时间太长,刚刚平息下来的声音又再次起伏。
“你知道吗?新来的副院长真的好帅,而且听说他还单身哦。”离得唐洛然最近的护士兴奋地对隔壁同事八卦,即便她不想听,也只能照单全收。
听闻副院长不过三十,她刚开始也挺惊讶。
这样的人除了技术很qiáng,在行事上应该也很有手段,否则是不可能在短期内登上这么高的位置。
想必一定是个冷酷的人。
脑海里浮现出傅子琛不苟言笑的jīng致面容,唐洛然垂眸,她不想在这种时候分心。
再抬眸时,电梯门已经向两边敞开,里头站着数人,而最瞩目的自然是站在最前边的男人——她见过他,就在她回公寓为家宴做准备那天与他在旋转门相见。
他穿着白大褂,黑sè高领毛衣与白sè相称,身型修长,面容俊俏。
白大褂的口袋上挂着他的工作证——副院长同时也是主治医师,江瀚臣。
他是副院长!
抬眸瞥了他一眼,唐洛然收起惊讶,收进风衣外侧口袋里的手不由得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