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的身形隐入石头山中，看不见了。

本来杜靖离是要带我直接离开，可我想起石头屋子的丽梅，我答应她要给她报仇。

杜靖离思考半晌，点头说：“镇子里的人的确是个祸害，除掉也好。”

我们两个原路返回，找到丽梅的时候，她正坐在老山的尸体旁。

我往老山的尸体上看了眼，他的脸被划烂，已经不能看了，身上也是一道道的伤，丽梅呆坐在他身边，满脸的眼泪。

“你怎么样？”我走过去问。

丽梅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看向我，眼泪流的更凶了：“我杀了他，我把他对我做的也对他做了一遍，可我却发现这什么用都没有，我回不去了，我再也不是曾经我的了。”

她哭着捂住自己的脸，“我即使回去，也没法正常生活，没法找工作，也没脸见我爸妈。”

话落，她站起来就往旁边的墙上撞。

我急忙伸手拉住她，安慰她说：“别这么想，你还有其他的活法。”

她摇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根本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念头。

我有些后悔把老山杀了，老山一死，丽梅连个活下去的念想都没了。

本来那些寄居在坑洞里的鬼魂都守在她身边，等我和杜靖离过来后，那些鬼魂都缩进缝隙里，不敢冒头。

我想了想，问那些鬼魂：“你们要是想走，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们去冥府。”

他们明显怕极了，但还是摇头，齐声说：“我们想陪着丽梅。”

丽梅一怔。

我拍着丽梅的肩，说：“你看，他们还想跟着你，你要是死了，他们就成了孤魂野鬼，无人供奉。”

看着她神色松动了，我接着说：“我还要下山去收拾镇子里的人，你去不？”

我这么一说，那些鬼魂都跑到丽梅周围，七嘴八舌的劝她，让她跟着去。

“我去。”丽梅说。

我在千尸洞折腾半天，外面天都黑了，我和丽梅一块往山下走，身后跟着一群孤魂。

快要靠近镇子的时候，我就闻到一股子血腥味，走近一看才发现镇子周边洒了一圈的血，看丽梅伸手的鬼魂都有些怕，应该是狗血。

我上前用土把血盖上一段，继续往里走，进去发现凡是住人的屋子外头都贴着符纸。

我撕下来一张，墨迹很新，是今天新画出来的。

“镇上有同行。”我跟丽梅说，“你们小心点。”

我这话刚说完，就听见一声厉喝，一张燃着火的符纸直接二楼扔了下来。

“躲开！”我喊了声，从包里拔出剑，刚要去把符纸挡下就被杜靖离拦住。

“我来。”他道。

他只一挥手，符纸上的火立马灭了。

他双臂张开，双手握拳，猛地朝前一击，我只觉得耳朵嗡的一声，房屋上贴着符纸掉落在地。

“去吧。”他看着那些孤魂说，“别闹出人命。”

孤魂四散而去，惨叫声在镇子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