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却往庭院里瞟啊瞟,她隐约看到一个身影,像是郁娇坐在里头。
她家这位爷,终于对郁娇动心了?
哎呀,真是不容易呀,为了楚誉的事,她险些愁死了。
楚誉却没有她那么得意,冷冷问道,“景家兄妹将郁四小姐扔在一旁不管,你呢,你也扔了她?”
霜月眨眨眼,“爷,没有啊?”
“敢撒谎?”楚誉的目光,旋即一沉。
霜月心头一惊,楚誉发火了,难道,她离开的那一小会儿,郁娇遇麻烦了?
“景小姐的丫头闹肚子,奴婢陪她去了,当时,景小姐陪着四小姐呢,奴婢才敢走开了一会儿,这也不是有意丢下她啊,这不,奴婢马上来找她来了。”
楚誉冷笑,“你可知,就在你走开的那一会儿,她险些被人非礼?”
霜月吸了口凉气,“爷,牡丹园的人,有不少人都是誉亲王府的老仆人在此当差,谁敢这么大的胆子,敢非礼四小姐?”
虽说,郁娇跟楚誉之间,还算不上是朋友,仅仅算是个熟人,但誉亲王府,谁不知道他们王爷对郁娇不一般?
谁敢马虎?
“难道本王还会说假话?”
“真有这回事?”霜月柳眉一竖,“奴婢去宰了那混蛋!这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活腻了吗?”
“那几个醉汉子,本王已经收拾过他们了,全都进睡莲池子里喝水去了。”
“哦——”霜月松了口气。
“不过。”楚誉冷冷一笑,“本王不相信这件事,只是偶然,一定有鬼。你去查查看,有没有人在暗中指使,若有人指使,你给本王狠狠地收拾!”
一群醉汉,对郁娇还够不成太大的威胁,只能说,有人故意找茬。
哪怕是小小的惹事,他也不会放过。
“明白。”霜月点了点头。
楚誉又道,“还有景家的兄妹,那二人,更让本王不喜。”
霜月抬头,“爷,奴婢要是罚了他们兄妹二人,被四小姐得知,会不会怪爷?”
楚誉眸光清冷看着她,“你去想个好法子,既不让她怪罪本王,也能让景家兄妹二人,安份一些,少打四小姐的主意。这两件事办好了,本王不罚你,办不好,你收拾包裹,滚回老怪物身边洗衣去。”
霜月苦着脸,她宁可打打杀杀,也不要洗衣,“奴婢明白了。”
又一想,楚誉是不是吃醋了?
要不然,为何忽然跟景昀过不去呢?
吃醋?
霜月心下暗喜,楚誉都知道吃醋了?
这样看来,定是十分在意郁娇了。
听铁城说,郁娇第一次见到景昀时,主动要柳叶去递话给景昀,楚誉得知这件事,无动于衷。
这回,却要她警告一下景昀,不让景昀打郁娇的主意,这是十分在意郁娇了?
楚誉见她磨磨蹭蹭,怒道,“还不快去!”
“是!”
霜月离开后,马上去打听那四个醉汉子。
四人已被人救起,不过,他们的酒喝多了,霜月问了半天,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只嚷着,“仙童说,醉仙亭旁有小仙女经过,在下们就去了。没人指使。”
仙童?
还太上老君呢!
醉成这样,怎么没醉死?
她恼火地踢了几人几脚。
想来也是,喝得糊里糊涂的,哪里记得,是谁叫他们去调戏郁娇的?
可是呢,楚誉非说有人指使,要她去查,她要是查不到,就得去给老怪物洗衣,洗衣是娘们干的事,她才不干。
霜月在牡丹园里四处暗访。
走到园子门口时,霜月不经意看到林家的两个小姐,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
而且,还在窃窃私语地,说着什么郁娇郁娇……
原来,林佳兰和林芷兰发现那几个醉酒的汉子,没有调戏成郁娇,反被人扔进了水里,心中好生失望。
没想到,那个扔醉酒汉子的蒙面黑衣人,又将郁娇劫持走了。
这下子,两人兴奋了。
“姐,我们要不要将这件事传扬出去?郁娇被一个蒙面男人劫持走了,还能留住清白?她的清白一毁,昀哥哥一定不会要她。”
“这事不妥。”
“怎么不妥,我看机会正好,错过这村,就没那店了。”
林佳兰伸手一戳妹妹林芷兰的额头,“证据呢?除了我们俩,还有谁看见了?那四个醉汉子?他们醉得人和仙都分不清了,能做什么证?”
林佳兰年长些,看事情看得全面,不像林芷兰,年纪小,空有一颗嫉妒的心,一点主意都没有,想到哪里,做到哪里。
“那就白白丢失一下机会,便宜那个郁娇了?”林芷兰瞥了下唇,很是不甘心的说道。
“先等着,要是到了明天白天,郁娇有什么奇怪的举止,或是,她干脆没回家,那么,就将谣言散布出去。”
林佳兰眯了下眼,冷冷一笑,“传得早了,郁娇做好了准备,咱们白白忙碌一场了。”
“……”
“而且,传早了,要是老天占她那一边,她什么事也没有。郁家得知她的流言蜚语满天飞,查到我们头上来,我们会有麻烦。”
林芷兰眨眨眼,点了点头,“二姐,对,不急于这一晚。明天早上,我就去郁家门口守着。”
霜月跟在她们身后,听了半天,从她们二人断断续续的对话中,已得知,郁娇今天遇上醉汉子的事,她们知道,那么,就一定跟她们脱不开干系。
只是,那醉汉子醉得糊里糊涂的,作不了证,她去问那两姐妹,她们一定不会承认。
不过,就算是不承认又怎样?
她知道是她们搞的鬼,就行了。
罚她们,有的是办法。
她们敢收买醉汉调戏郁娇,她就罚她们现在丢丑。
牡丹园大门一侧,停着不少游客的轿子和马车。霜月找到林家二房的马车,趁那小厮打瞌睡时,她偷偷地在马车轮子上做了手脚。
林家二姐妹没有起疑心,坐进马车后,命车夫将马车赶上了大道,马车一路往林府方向而去。
不过,马车走到半道上时,轮子忽然滚出了一个。
马车摔倒在地。
马儿受了惊吓,跑走了。
此时,前无村,后无店,两姐妹和两人的侍女,站在荒凉在大道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林芷兰气得跳脚,伸手指着小厮骂着,“蠢货,你是怎么保管马车的?马车怎么会坏的?”
车夫只得安慰着林芷兰,“三小姐,小的这就休好。”
“那就倒是快修呀,这天都要黑了!”
“是是是——”
“是什么?蠢货。”
“可是三小姐,修好了也没有马拉车啊。”车夫望着几乎散了架的马车,一脸愁容。
林芷兰推了推自己的侍女,“你去找马!”
侍女吓得脸都白了,这天都快黑了,叫她上哪儿找马去?
侍女怕挨打,只得不情不愿地,顺着马儿跑掉的方向,找马儿去了。
而且,车夫也一直没有修好马车。
两姐妹和一个侍女一个车夫,就这么忍着饥饿和害怕,站在无人的大道旁,一直等到第二天大清早,才被林家二房的人寻到了,接了回去。
两姐妹又饿又吓,已经不成人形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
……
牡丹园中,景蓁离开郁娇后,并没有去买鱼食,而是,找到了正磨磨蹭蹭往这个方向走来的景昀。
景昀背着手,一脸的生无可念的模样。
叫景蓁看了,又好气,又好笑。
“我说我的呆子哥哥呀!”景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景昀,“你怎么还在这儿?你这是怕碾死地上的蚂蚁吗?还是裹了小脚了?你也太慢了!”
她和郁娇都玩了一圈了,景昀还在园子的门口晃悠着。
景昀干脆不走了,袖子一甩,扬眉怒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我说了,我不喜欢郁娇,你少打我和她的主意。”
“我……我哪里有耍花样?”景蓁眨眨眼,“我找不到郁娇了,我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哥,你快去找找看吧,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要是遇上了坏人,可怎么办?”
景蓁咬着唇,一脸的担忧。
心中却在喜道,要是郁娇看到景昀一脸担忧的跑到她的跟前,会不会大为感动?
“什么?”景昀的音量都拔高了几分,白皙的书生脸,气得一脸的铁青,“你找不到她?她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吗?”
“是呀,原本我是跟她在一起的,但是,她叫我去买鱼食,我就去买去了,可回去时,她不在了。”景蓁一脸的委屈扒拉。
景昀的脸都气黑了。
“哼!你这么大了,看个人都看不好?你怎么回事?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怎么同家里人交待!”景昀大怒,又问,“你们刚才是在哪里分开的?”
“九孔桥旁的锦鲤池那儿。”
景蓁见景昀开始着急了,心中更加欢喜了,看来,哥哥还是在意郁娇的嘛。
但景蓁却理解错了,景昀在意郁娇,并不是喜欢郁娇,而是因为,他们全家都喜欢郁娇。
他对郁娇好,只不过是为了讨好家里的长辈而已。
他对郁娇,和对景蓁,是一样的感情。
不,是义妹的感情。
景蓁是自己家里人,他可以随时教训一下,而郁娇呢,只是个客人。
“一起去找!”景昀朝景蓁狠狠地瞪了一眼。
景蓁低着头,忍着得意,“是。”
兄妹二人,脚步匆匆往牡丹园的锦鲤池边而来。
不过,让景蓁傻眼的时,郁娇已经不在那里了。
景蓁一下子软倒在地,“郁娇?郁娇不见了。呜呜呜——”
她死定了,家里人一定会打死她了。
景昀回头,见她坐在地上哭,忍不住怒道,“知道她不见了,就快点去找,你坐在那儿哭,郁娇就会出现?”
“不……”
景蓁咬了咬唇,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掉。
她不敢说出,是她设了个计,让郁娇在这里等着,她故意跑开很久,再让哥哥去安慰郁娇。
要是她说了,她会死得更惨。
“不是的就快起来,一起找。”景昀将她从地上拽起来,“快找!我往东,你往西。半个时辰再汇合。”
“好。”景蓁抹了把泪,点了点头。
霜月回来的时候,天已擦黑了。
牡丹园中,游人已渐渐稀少。
她看见景家兄妹二人,正焦急万分地寻着郁娇,便靠在一株树上,眯着眼想着办法。
该怎么罚这二人,才能一泄楚誉心中的怒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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