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碧玉已将地牢打开，锁链落地一声响，她双眸微眯，转而已是冷漠：“身为囚犯，不可离开地牢，五王爷明知故犯吗？”

她等到的不是妥协，而是一双挑花眼得意的笑，转眼碧玉已来到跟前，递来一身干净的衣裙，细心道：“是五王爷求了皇上半日，皇上才允诺的，王爷心疼姑娘，知晓姑娘整日在地牢受了委屈，才带姑娘出去走走，热水已经备好，姑娘可沐浴换一身干净的衣裙，傍晚时回来即可。”

原来如此！她已明白，并没接过衣裙，反是饶有兴致：“我觉得没有这个必……”

“你自然不重要，但是姑娘腹中的皇嗣重要，否则皇上怎会屡次放过姑娘？”碧玉适机在旁提醒了一句，眼神时不时落在她的腰间。

而她的笑容早已化作一滩恼怒：“皇嗣皇嗣，是不是皇嗣，五王爷难道不清楚吗？”

听此一言，碧玉手上一顿，慌乱一闪而过，转眼已恢复了平静。

倪妹直视着他，想在他脸上看出什么，奈何他面不改色，笑容依旧。

“给你一炷香的时辰，你若拒绝，本王便将真相告诉父皇，看你如何收场！”他的语气低沉无波澜，却让人听出了愤怒。

她的筹码被人捏在手心，杀不了留不得，此般心情化作沉重的气息，消散在了鼻间。

他的身影离去，而她依旧在原地，目不挪开半寸。

“姑娘小心……”碧玉又一声唤，垂首解释，“众大臣上书，皇上已经下旨，择日早朝时当众定夺姑娘的罪名，那些大臣对姑娘怨恨已深，姑娘不想出去看看吗？”

此言结束，倪妹已起身取过碧玉手中的衣裙，随碧玉去梳洗一番。

整日关在地牢，怎不想出去？

屋内只留下二人，碧玉一边倒水一边开口：“姑娘那日被抓入地牢，不少人看在眼里，落井下石的人数不胜数，大臣连连上书，皇上一直无所作为，今日皇上一下旨意，五王爷就上了一道密折，不知为何，皇上松口，竟然允诺五王爷带你出地牢走走。”

“姑娘就算不想出去，也得出去，奴婢已经传信给六王爷，六王爷带人入宫，会一路跟随姑娘，找合适的机会救姑娘出宫，这是唯一的机会。”

碧玉一提及六王爷，面上浮现出羞红，转眼就掩藏起来。

“姑娘准备好，到时奴婢会拖住五王爷，协助姑娘逃出宫去，无论如何，姑娘不可再留在京城。”碧玉逐字逐句警告，她闭眼躺在浴盆边上，热气升腾，烟雾缭绕，她敏捷感受到水流在肩上的颤抖。

“我明白了。”倪妹点头，狡黠一闪而过，转眼已经恢复了平静，“我怀有身孕之事，传出去了吗？”

碧玉手上又是一颤，水洒在浴盆边，洒在了地上，她皱眉抬头，瞧见的就是碧玉惊慌失措的神色：“怎么了？”

碧玉脸色不好，微微摇头：“有些流言，不足为惧，不知被谁压了下去，如今无人提及，不过瞒不了多久了，五王爷很是恼怒，没对姑娘动手，怕是另有原因，奴婢不知。”

“你当真不知吗？”倪妹反问一句，眉眼异色。

碧玉坚定点头，目光不躲闪，任由倪妹打量。

吱呀一声沉重，地牢大门被推开，一股光赐进她的眼，让她挥袖挡遮盖住了容颜。

好些时日不见太阳，她有些不适应，片刻之后她就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