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的时候,他看表的动作让我印象深刻。像我这样的年轻人,有手机,就代替手表的功能了。如果出席正式场合,戴一块款式与衣服相适应的表,算是个装饰。而张哥,金色的大表,金色的表链,那么两眼,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土豪。
过了一会,外面脚步声进来,抬头一看,吓我一跳。鲍老师,是他!秦川别业,肯定是张哥口中的别墅了。
和鲍老师四目相对,还真把双方吓了一跳。江湖太窄,处处碰到。张哥还没介绍,就已经看出,我和鲍老师是熟人了。
当我们双手紧握,故作亲密时,张哥才说出来:“原来你们是一起的?”
鲍老师年纪大,这话当然由我说。“嗨,张哥,鲍老师是前辈,我是后生。”
鲍老师也笑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张总,不怕你笑话,小庄跟我喝的酒,恐怕比跟你喝的次数,还多。”
“什么情况?”张哥有点懵:“难不成,这转来转去,就是一家人?”
鲍老师的问题干脆:“张总,你跟我们庄总究竟什么关系?”
我只好抢着回答:“张总是我哥,我是兄弟。”
“那还说啥,开门见山呗!”张哥兴奋得不得了,招呼我们坐下。“鲍老师,你就跟我兄弟商量一下,晚上如何把这客人,勾引起兴趣。”
此时,鲍老师望着我,说到:“庄总,今天晚上,你来唱主角。人家是欣赏风水的人,恰好是你专业。讲书法,你不行。讲风水,我不行。你不要推辞,这事,既是在帮张总,也是在帮我。”
我正要谦虚,鲍老师继续说到:“实话说吧,在北京销售这秦川别业,是我的生意。张总买了这一套,是比较高端的产品,价格大,是我的大生意。但如果推销不出去,张总也不会给钱,对不对?”
张哥点点头:“咱没那福气,专门跑到西安去住。”
这话假得,难道,他在北京住,就没福气了吗。但事实就是这样,张哥是要拿别墅送礼的,礼送不出去,他当然也不会买。
没办法,这任务,得尽量完成。我只是想,如何尽快脱身,免得跟张哥纠缠不清,把乔姐带出来了。
“鲍老师,实话实说,小弟在江湖上,经验不多,到时,捅了漏子,怎么收场?”
“哎,庄总,你的实力,我又不是没见过。你有什么事没做成功?你一件件的事,要做成其中一件,在你这个年龄段的,就没第二人。说实话,我是没女儿,我要有女儿,嫁给你,我后半辈子,根本不用操心。”
鲍老师这话有点过了,但是,他了解我的事业情况,也不是吹的。我的家庭情况,鲍老师比张哥知道得多,地煞符事件,也是我与他共同的秘密。更何况,班长经常到他那里去,肯定他也打听到不少我的情况。
鲍老师跟张哥解释到:“你这兄弟,什么时候交的?”
张哥答到:“好几年前,我老婆先认他作兄弟,我们结婚时,他还是娘家人代表。鲍老师,你说,他跟我铁不铁?”
我赶紧说到:“近两年,我们各自忙事业,来往少了。但张哥永远是哥,当年很看重我的,我记这份情。”
鲍老师来神了,当他知道张哥跟我近两年来往少,他发挥的空间就来了。“张总,你恐怕还不知道,你这小兄弟,近年来发达成啥样了吧?”
共同分享信息,甚至秘密,是接近关系的一个手段。鲍老师作为老江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跟客户拉关系的机会。
“张总,我们俩这个年纪,事业还比不上小庄兄弟。他年龄上是兄弟,事业上,是我们的老师。后生可畏,这古话没错。还有一句古话,张总,不知我当讲不当讲。”
“你讲,小庄兄弟跟我几年没来往,我也想听听。”他俩兴趣来了,我也制止不了。只好以喝茶,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庄总不是一家公司的老总。他好几个事业,都非常成功。温州工厂,他岳父创建的,已经没有多少业务了。但庄总一接手,就拉到了jūn_duì订单,这在全国,民营企业承包jūn_duì订单,他是第一家,牛不牛?”
张哥看我的脸色,就开始变了。由江湖大哥,变得谦卑了,虽然我只是个小兄弟。
“搞手机,自已捣鼓,只两年,就成了在非洲最大的中国品牌,牛不牛?”
鲍老板开始了他的吹捧之旅,这是他的强项。
“就是他和他老婆,玩个酒吧,开个红酒网站,也是北京城里,最正宗的红酒销售,好多人点名要他们店的红酒,因为来源可靠,其实,他平时就没怎么管过,就做成这样,牛不牛?”
这有点过,我只得谦虚一下。“那是小打小闹,不算什么大生意,个人爱好,主要是我老婆的个人爱好。”
张哥却兴奋起来:“兄弟,个人爱好就玩成这样,我做一辈子生意,也没你一项成绩好。”他又思索了一下,说到:“这也难怪,你会算,哪有不胜的道理?”
鲍老板说到:“他会算,是的,他懂算命。”
“鲍老师,当年我佩服他的是,他会算命。我当年经营有些困难时,就是靠他算的,给我指点,我才没吃亏。你看,现在,我要做大事,又碰上他了。鲍老师,你说,我们兄弟,是什么缘分?”
这完全是傍大款的话语,我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我赶紧制止到:“莫瞎说,我只是个年轻人。当年跟张哥算,就是侥幸。做生意的事,也属运气,没啥好说的。”
鲍老板夸人是专业:“运气是运气,但怎么你老是能够抓住运气,这就是算了。这样,这事完结后,你也跟我算一卦,怎么样,我有没这资格?”
“哪里话,鲍老师,我只不过不好意思,在你面前班门弄斧了。”
“那就说定了。张总,到时你也参加,我作东。他算明白了,你是见证。”
“你这是在考核我吗,鲍老师?”
“岂敢岂敢,我那是请教。”
一阵哈哈过去,张哥还专门给鲍老师介绍了,我在这会所的资格,以及这会所,黄总对我的态度。
“我听说,这黄总可不得了,跟好多大官都有来往,背景深厚,来头不小。对不对,小庄兄弟?”这是鲍老板的问题。
我怎么好回答呢?我是知道她底细的,不过是她的精明以及何部长的努力,才建立起这个平台。我只好假装神秘地点点头,说到:“这会所的会员,都是些成功人士,这倒不假。”
“兄弟,你何必在我们面前保守呢?要说,今天晚上来的这位领导,也只不过是这里的会员,你想想,这会所,是一般人办得起来的?”张哥说到:“黄总本人也不一般,接人待物,安排服务,那叫一个周全,这样能干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没他说的那么神,只不过,张哥的见识,也少了些。
张哥只不过是山西的煤老板,接触了当地官场的一些人,都是钱权交易,没有深交,所以也没进入什么高端的圈子,他的见识,就可想而知了。
鲍老师虽然在北京,但他的圈子在文化界。这个圈子里,真有钱的人不多,即使有高官,大多也是退休了的。退休高官,把玩文化,当成业余爱好,投入不大,也谈不上介绍什么权贵圈子。
而这会所,是专为权贵搭建的交易平台,是一个权钱交易的流水线,在他们看来,这里的人,当然显得高大上。这就好比巴黎时装会出席的人,与县城红白事出现的人,档次和场合不同而已。不过,在熙熙攘攘中,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一为名,二为利。
我要不是与jūn_duì订单有关系,就不会进入这个圈子。其实,进入这个圈子的金钱代价并不大,但要有机缘而已。不是说,你成了会员,就可以进入圈子了。像张哥,如今在这圈子里,仍然像个打杂的。
我因为年轻,也与某些将军有利益来往,所以显得出众些。加上何部长的喜欢,黄总当然也把我当贵宾来看了。
在晚餐来临之前,张哥先让鲍老师跟他一起出去,迎接那位领导的到来,让我去邀请黄总参加。当我们一起走在前台时,黄总主动迎接过来。
她对张哥说到:“本来今晚是你请客,但由我来买单,看在庄总的面子上,你就不要推辞了。迎客这事,我跟庄总就行了,你们俩还是在餐厅等着吧。”
黄总这样安排,不仅让我吃了一惊,更让张哥和鲍老师大惑不解。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