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成就大事,死几个人是在所难免的,你不用多想什么,更不能因此而心生怯意。”
“可是,舅舅……那可是当朝太子,未来的皇帝,他既然表明了态度,难道我们真的还要继续进行吗?”
景行语气中有些急切。他此刻很不明白,自己的这位舅舅为什么要一意孤行,明明知道这样做没有好下场还不放手呢?
刘屈牦摒退了左右,只剩下几个心腹之人在旁边伺候。他本来并不想把这么重大的事交给景行去做,但现在他改变了主意。也许,对付名声显赫的那座侯府,小小的蓝田县令反而是最合适的。
“太子嘛……呵呵!太子可不是皇帝,就算他现在执政监国,到时候能不能坐上含元殿的宝座,谁又能敢保证呢?”
景行闻言大吃一惊。他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刘屈牦的脸色,实在不明白他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个还会有变吗?舅舅!太子已经被皇帝立了将近二十年了。他可是卫皇后所亲生,而且势力庞大。难道……?”
“景行,你只要记住,这世间没有任何事是能完全保证的!风云变幻,谁也料想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呵呵!只要好好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未来的荣华富贵仕途通达,舅舅都会给你安排好的!”
景行是个聪明人。刘屈牦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心中翻腾,若有所悟。虽然终究还有些不放心,却不好再刨根问底儿。他稍微沉思了一会,马上一脸坚决的表态。
“舅舅放心,只要但有所命,外甥无不遵从!”
刘屈牦满意地笑了起来。在年轻一辈中,景行确实是个可以好好培养的对象,所以他才有如此的耐心。随后,他又听到对方低声问道。
“舅舅,如今长安城内的很多人恐怕已经知道了发生在长乐塬的事,下一步该如何做呢?”
刘屈牦缓缓站了起来,走到景行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天的太子,毕竟还是太子。他既然表明了保护长乐塬的坚决态度,却暂时不必再去公开动那边。至于一些暗地里的活动,我另有安排,你就不必管了。景行,回去集合你的心腹们,来长安城内查访渭河盗贼行踪吧……。”
年轻的蓝田县令,又有些糊涂起来。跟刘屈牦的手段相比,他确实是太嫩了。
“长安城内……哪里会有盗贼行踪?更何况,这里自有长安令管辖。蓝田县府衙到城里办案……这从何说起啊?”
“说他有当然就有!你只管照做就是。”
景行见刘屈牦脸上有不悦的神色,他不敢再说。遂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又问道。
“可是,总得有个目标吧?不知道……长安城内以何处为搜查对象啊?”
“安国侯府!”
刘屈牦斩钉截铁地吐出四个字。而蓝田县令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亲耳听闻,简直不敢相信。
“舅舅,您确定……要动安国侯府?”
刘屈牦眼中闪烁着光芒,肯定的点了点头。这是他收到从千里之外传回来的最新消息后所做出的决定。如果说此前他安排好一切想要以长乐塬为突破口,为的是在元召死后取得最大利益的话。那么,刚刚做出的以安国侯府为目标在长安城内发动,这锋芒所指向的,将会是大汉太子刘琚也!
“也许在明天,也许在后天,就要变天了!哈哈哈!我们要提前在长安发动,取得先机,这样才能在未来的新朝堂上占有最重要的位置……!”
在这位大汉尚书令得意的大笑声中,长安上空开始黑云汇聚,雨骤风急。
而就在这同一时刻,自从进入长安后重剑无阙就一直没有解下过的崔弘,跃上侯府最高处,负手观望,隐隐察觉到了风中传来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