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些人最初亮明的身份是廷尉府,赵远却不相信。他虽然不是顶尖儿高手,但眼光还是有的。而且,当时隐约之中,他似乎发现其中有熟悉的面孔闪过……。
赵远想不明白,对方如此大动干戈的把他秘密抓到这里来,究竟会有什么目的?不过,这个疑惑并不用他多想太久,外面脚步声响起时,门口负责看护的十几个人一起躬身行礼,随后有人在手下簇拥中走了进来。
虽然太阳还没有落山,但这牢狱之中却已经有些昏暗。有灯笼的光亮闪动,赵远抬头看时,只见在一帮大汉的身前,有人正用阴恻恻的目光在上下打量着他。
“呵呵,就是这个人吗?没有弄错吧……你们是说,他就是暗中替元召打探各种消息的亲信人物?”
见被绑着的男子外表普通,并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而且受伤之后,显得很是颓废。来人有些不太相信,这会是那传说中长乐塬情报系统的领头人。
旁边有人随后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目光阴狠的当先者点了点头。这会儿赵远看清楚了,说完话后退后一步的面孔,就是在明月楼后面街巷间指挥捉拿自己的人。他曾经在元召身边有过一面之缘。那人据说是西凤卫的头目,名字叫做凤九。
赵远是条直爽的汉子。然而即便他再直爽,在联想到凤九的身份时,他还是心中一沉,一种不祥之感油然而生。而接下来听到的问话,更是让他大吃一惊,顿感不妙。
“赵远,好好听仔细了,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我们大人,大汉廷尉也!有他老人家来亲自问话,你也算是三生有幸了。所以,你要好好的回答。你的底细我们都已了解清楚,只要回话的态度让我们大人满意,那么你的性命自然无恙。否则的话,哼哼……!”
旁边一个文吏模样的人,看了看廷尉韦吉的脸色,然后走到赵远面前,神态严肃的开始说话。而韦吉则目不转睛的盯着囚犯,心中所想,无人得知。
赵远一声不吭,重新低下头,连抬眼看都不看。有些散乱的头发,重新遮盖了他尚带着血迹的脸,也掩饰了他脸上渐渐开始出现的桀骜与鄙视。
“好了、好了,不用说这些废话了,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哼!本官来问你,昨夜袭击西域贵宾的事,可是你们长乐塬的人去做的?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大汉廷尉韦吉带着傲慢的神情一开口,毫不客气直指最终目的。在这处秘密牢房里的都没有外人,除了奉命来协助的凤九之外,都是他的心腹爪牙,他也就懒得那些废话。
即便是早就猜到对方不会有什么好事,可是听到这样的诬陷,赵远的心中还是升腾起无限的怒火。他蓦然昂起头颅,眼中有光芒突现。
“绝无此事……你们,简直是胡说八道!”
看到他是这种态度,那廷尉府长史脸现怒色,他一挥手,正要命令几个手下上去先好好的教训一顿。韦吉冷哼一声,众人连忙止步。
“实话告诉你吧!既然到了这里,你不承认也没有什么用。不要说是你这样的人了,就算是那些威风赫赫的大人物,三木之下,何求不得?听说你已经跟了元召很多年了,对于他的一些隐秘私事想来比谁都清楚……我这么说,你明白把你抓到这里的目的了吧?”
韦吉提起元召的名字时,刻骨仇恨在脸上一闪而过,那种怨毒的气息,就连在他旁边的凤九也不由自主地悄悄退后了一步。
“我家侯爷向来光明正大,为国为民,沥尽心智,从来没有什么隐秘私事!如果你们这些卑鄙小人想要在这方面做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休想得逞!”
四十不惑的赵远,终于明白这些人的最终目的是元召而不是自己。他努力的挺起被紧紧束缚的胸膛,正气凛然,不容侵犯。
曾几何时,在长安城外的大雨中,那个刚刚来到这里的孩童,跟着他们的马车回到梵雪楼。从那时候开始,名叫元召的那孩子便一直称呼他为叔叔。后来,不管其身份变得如何贵重,这种情怀从未改变。
赤子之心若此……无他,唯有以命相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