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样说,又见他满脸轻松的表情,众人把劝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小侯爷做事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然有自己的目的,那这件事就他自己拿主意好了。大不了命令将士们做好戒备,一旦有什么闪失,手中的弩箭就一起发射,把那什么玄刀神射成刺猬神就是了。
与刚才那片激战的海域不同,这处临近永川口的海面上,此时一片平静。波光粼粼,群鸥乱飞,如果不是那些巨大的楼船提醒着人们还有一支远征而来的jūn_duì,那么这里本来是应该平和的近午时光。
在众人的视野中,距离最前面的楼船不足十丈远的地方,白衣男子停止了前进,脚下稳稳的踩在船上随波起伏。海风吹乱了他的鬓发,有几缕遮住了脸,这么远的距离内有些看不清他的面目。不过凭直觉,此人在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标准的美男子。
元召脸上带着笑意对刘姝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去接她悄悄递过来的鱼肠剑,而是随手从船头的一名汉军士卒手中讨了他的汉刀,在手中掂了掂。那士卒激动不已,大将军竟然要用自己的刀去对敌,这是无上的荣誉!
长短两把玄刀负在身后的金永吉微闭着双眼,在静静养神。他知道名叫元召的那人一定会单独过来的,虽然并不知道此人是什么样子,但自从在青瓦山庄临行之前,听那些隐门中人说过他的所作所为之后,玄刀神就有了这样的断定。
玄刀分长短,色皆为深墨!他背后的两把刀,之所以被称为玄刀,就是因为刀身与刀鞘漆黑而得名。玄刀黑,衣尚白,如同这世间的黑白一般分明。这么多年来,没有人能理解他内心的寂寞如雪。
要找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磨砺心境以求突破,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奇迹。此时此地,是他封刀这些年来,最为期待的时刻。他希望对手不会让自己失望,真的如传说中那么强。
伸手从背后把那把长刀解下来时,金永吉睁开了眼睛,一叶轻舟从那些巨大的楼船当中朝这边直驶过来。凝眸细看,一个青衫少年就站在那上面,左手刀一把,右手酒一壶,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
金永吉心中有些惊诧又有些赞叹,看此人年纪与自己的小弟子朴永烈差不多大小,竟然已经名震长安,他的实力已经让庞大至极的九州隐门也无比重视起来,这是何等的妖孽!
“元召?”
“呵呵!金永吉?”
“你杀了我的弟子。”
“是我杀了他们,如何?”
“国战与我无关,只为私仇。敢与一战否?”
“很好!愿意奉陪。念你未曾乱杀无辜泄愤,敬你半壶烈酒,可尽饮!,”
名叫元召的青衫少年拔去木塞,一仰脖子,半壶清冽入喉,然后随手抛了过去。长安临行之际,文君阿姐亲自为他装入行囊,随之漂洋过海,既遇英雄,饮之可壮声色也!
玄刀神接在手中,并没有一丝的犹豫,一口气喝的点滴不剩,仰天哈哈大笑。
“如此烈酒,真是痛快!今日一战,生死毋论!可有遗愿?”
“没有!哦,不过,你如果有的话,可以对我说。”
“呵呵!那我倒是不客气了。如果我落败,请收青瓦山庄一个小弟子为徒,唯此而已。”
“这样的要求啊?……有些为难呢。不过,看在你这么坦诚的份儿上,答应你了。”
“君子一言既出!”
“绝无反悔!”
轻轻两掌相击,然后白衣青衫两道人影倏然分开,磅礴的气机蒸腾,四周杀意陡生,海上波澜骤起……!
英雄本无类,睥睨剑与刀。烈酒共君饮,白刃不相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