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度循环,众声相合,余音绕于山林,不绝如缕。
周围人都被这气氛所感染,一起大声喝彩!连远处巡视的骁骑营兵士们也用刀柄敲响了胸甲,以添声色。
声音远远传去,营造的间隙里在休息的“劳改犯”们有许多人似乎也被触动了什么感情,呆呆的向这边张望着,脸上是羡慕的神情。
又一轮酒罢后,窦婴扫视了一遍喝的满脸通红激动兴奋的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的拍了在身边的元召一巴掌。
“小子,老夫才想起来,这几句不就是你写的吗?是在当日写给……李将军的对不对?”
“啊?正是小子胡乱写就的,嘿嘿。”
刚才听到窦婴的大嗓门,周围的人都暂时安静下来,听他们说话。此时听到这首诗竟然是长乐侯所作,不由得都感到吃惊!
这首诗自从宫中流出,在世间广为流传,因其豪迈之气,尤其在军中人人喜欢,却很少有人知道,原来是出自这小侯爷的手笔。
却见窦婴把大手一挥:“那李广既然能得到如此的赞誉,是凭自己的真本事得来的 ,名副其实,无话可说。但你小子可不能厚此薄彼,难道凭老夫对你的帮助,还得不到你写几个字相赠吗!嗯?”
“当然了,老人家对小子的厚意自是难以报答,既然如此,小子倒有几句,却是最贴合今日情境。”
“小子,可不能随便糊弄我老人家啊,大家都在这儿看着呢!”
“绝对不敢敷衍了事,小子一定让您老满意就是。”
“好,大伙儿先静一下,一会儿帮老夫品评,可不能让他蒙混过关去。哼哼。”
周围的人听得这番对答,都静耳倾听,以待佳作。而小冰儿和崔弘听到师父又要写那些让人听了激动的句子,赶忙找来了笔墨,放到早已挽起袖子的主父偃面前,准备记录。
元召略微想了一想,倒是记起一首名篇与今日情形有些相似,说不得要改动盗用一下了。料想那苏轼老儿也没本事穿越了来要版税,呵呵!
只见长乐侯走到席间空地,把袍子下摆掖在后腰,一手端了酒杯,转圈示意老将军们饮下,有慷慨之句随口朗声而出。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岗。为报倾城随将首,亲射虎,看儿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一首吟罢,席间已经有人击案大呼“好!”。
却见那边杯盏翻到,墨汁横流,那位主父偃先生已经跳将起来,连声大赞不止。
小太子刘琚一脸羡慕的看着元召,心中只在想,娘亲和舅舅教导自己要好好与元哥儿交往的话,果然不会错!他不仅武艺高强,更兼有胸藏锦绣。自己何其幸运,能与他做朋友。
窦婴与那十余位老将军虽然是武人出身,但这词中之意浅显易懂,正与他们的心境相合,听完之后,仔细思索词中的意思,无不心潮澎湃,激动莫名。
纷纷喝彩夸赞过后,窦婴举起酒杯来,与元召和众人都一饮而尽,豪气干云。
“小子,果然胸有丘壑,气象万千。这一篇好词句,正说到了老夫的心坎上,不枉了一番对你的厚望。老夫就收下了!哈哈哈。”
元召心下惭愧,连忙逊谢几句,说小子何能,不敢当此厚誉。别人却只当他谦虚,对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品性,更加看重起来。
却又听到窦婴微微叹了口气,转向元召,仔细看看他,又看了看紧挨着所坐的太子。
“小子,即便你是天纵英才,也一定要记住,未来的路要好好的走,切不可轻狂傲慢,目中无人。我们都老啦!而你的路还很长,也许若干年以后,辅佐汉室,安抚社稷的任务,就要在你们的肩头挑起了。且不可疏忽怠慢啊!”
这些话,由这位忠心耿耿的三朝老臣口中说出来,分量尤其显得重。元召连忙躬身受教,小刘琚也跟着站起来施了一礼,以示尊敬。
“只是……连那位冯唐你竟然也知道?却是让人称奇。他倒是个人才,可惜在前朝的时候,时运不济 ,因为几次事情误了前程,再没有得到施展胸中抱负的机会,蹉跎至老。等到陛下即位以后,听起有人说起他的才名,派人持节去诏他来见时,此人已经八十高龄,老朽不堪矣!唉……。”
时光如电,白驹过隙,岁月从不饶人,暮色至矣,人间平添许多惆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