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应当听说过我,我曾经做的事在您眼里恐怕太过惊世骇俗,可您无法否认,我说的很对,男人再强也有弱点,至少男人也是女人生的。
我家情况与别家不同,我家虽说也是男主外女主内,可我和我娘不是睁眼瞎,我爹和我哥哥每天都会跟我们说朝堂上事,不为我们能给出合理的意见,只为有一天不给他们拖后腿。
朝堂上风云变换,如果有一天顾家夫人小姐外出与敌对势力家的夫人小姐交好谈笑,在不经意间泄露了家里男人的事,那后果又有谁来担?只因不了解朝堂上的事,不知丈夫和儿子、兄长到底是哪一方的人,就把整个家族搭进去,岂不是得不偿失?”
顾嫣双眼紧紧地盯着于东海不放,想看看他的选择,如果他是个顽固不化的人,那么顾家就必须做出取舍,宁可让胡家继续蹦蹬,甚到是压在顾家头上,也绝不能和于东海交心,否则顾家的事一旦让他知道,以他迂腐的性子其后果不堪设想。
顾嫣在等着于东海改变,在这短段的时间里她不指望他能变多少,但她希望他能为了哥哥而有所隐忍,只要他这么做了,不再多管胡家的事,将所有事都交给顾家和刘家,那么,她还是可以放心地将这件事接过来,一举搬倒胡家,顺便为顾家积攒军功,以孝为名顺势从烈火中退出。
顾哲瀚和唐氏也在紧张地望着于东海,希望他能理解顾家,即使不支持也不要反对,让顾家顺利接手此事。
结果他们失望了,当于东海轻轻摇头那一刻,唐氏和顾嫣、顾哲瀚三人心中有说不出的失望和愤慨,却对于东海毫无办法。
“这件事,我还是希望能和顾大人谈。”
从顾兄变为了顾大人,于东海的言语中已经透露出他的决定,他还是要找顾安商谈此事。
顾嫣眉头又重新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深呼口气,看着于东海说道:“于先生的选择我很理解,既然于先生并无商谈之意,那此事就此罢了,我是不会告诉刘家此事的,于先生想找刘家就请自己去,刘明逸要不要出手全凭他自己,顾家就此退出,再也不管常州之事。”
于东海瞅着顾嫣突然笑了,“这件事恐怕不是郡主能决定的,我会亲自去找顾大人的。”
顾嫣也笑了,笑容冰冷,一丝情感也没有,“于先生想做什么事我们不会阻拦,但是请于先生不要找我爹,否则……”
于东海眯起眼睛看向顾嫣,“你要如何。”
顾嫣直言不讳,“杀了你,让你埋骨在京城。”
于东海神情一紧,怒吼出声,“放肆!”
顾嫣不甘势弱,一拍桌子道:“你才放肆,于东海,本郡主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先生,并不表示本郡主可以任你揉搓,你即便是哥哥的师傅也一样,我对你的尊敬不是你撒泼的资本。”
没等于东海说话,顾嫣继续小声道:“于东海,顾家之所以冒险参与此事只因有利可图,否则我顾家凭什么帮你?只为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别逗了,顾家再心善也不会因为一群死人把自己都搭进去。
常州境况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没有顾家你只在京城只有死路一条,刘明逸即使想帮你,他手上也没有可用的人。
常州现在很乱,可以说是多方势力的聚集地,想要拨乱反正只有熟悉那里的顾家能做到,顾家有兵有权,对常州知之甚详,这样的便利条件才是顾家出手的依仗。
你来京城之事胡家现在恐怕已经知道了,这说明胡家在盯着来到京城的第一个常州人,现在胡家不但盯着你,也盯着爬到了他头上的顾家,他正想办法把我父亲弄下去,这个时候我们一旦行差踏错,等着我们顾家的将是毁灭性的打击,所以,我是不会让我父亲见你的。
我们今日前来的借口一是上香,二是让哥哥见见师傅,我们不来才会让人怀疑。在外人眼中我和我娘是女人,常州那样大的事是不会交给两个女人来办,可一旦父亲亲自前来,那些盯着我父亲和你的暗哨就会有所察觉,即使不怀疑常州之事,也会盯着我们不放,我顾嫣可不想每日生活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顾嫣言尽于此,于先生要怎么做自己琢磨,只是别拉上顾家。”
顾嫣说完扶着唐氏站了起来,不等于东海出言,顾嫣扶着唐氏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在嫣回头看向于东海。
“既然于先生无心让我和我娘知道,那么想必刘夫人您也不会见了,我们明天就下山,于先生不用再送了。”
顾嫣脚步很快,扶着唐氏很快离开了明远的院子。
顾哲瀚没有动,而是退后一步恭敬地站在一边,看那意思是想贴身伺候于东海,做一个徒弟该做的事。
于东海被在嫣气的直想吐血,可他还是冷静下来了,没有阻止顾嫣和唐氏离开,任由她们出了明远的院子。
他一个大男人不好和老弱妇孺计较,可他却可以找她们家男人。
于东海怒视顾哲瀚,指着顾嫣离去的方向问道:“你爹娘就是这么教育闺女的?半点教养也没有,真是没规矩!瀚哥儿,明天让你爹来一趟,或者我去找你爹也可以,反正我是不会与你娘和你妹妹谈的。”
顾哲瀚对于东海充满了失望,他只想到了自己,却一点没为顾家着想,只为了所谓的面子和礼法,置顾家于不顾,让顾家随时处在危险当中,他可不信那胡家没有暗卫存在,既便没有,他的靠山也一定有,否则他不会如此胆大包天。
昨天他们就商量了好半天,想找到胡家背后的靠山。胡家能起来肯定与四王有关,他们要想做稳那个位置必然得有军权在手,可现在的军权都在皇上和四公府手上,就连他们顾家也早在入京之时将军权交上去了,否则四王还会轻易放过顾家?
四王手上没有军权,必然会想方设法捧起来一个,为了一点军权,他们可以什么都不顾,杀点百姓罢了,反正也不是他们死,他们才不会在意。
正因为如此,他们昨天才会想到让老屈氏在一年后病死,躲过胡家背后靠山的怒火,将顾家的风头压一压,免得以后新皇上位于顾家不利。
三年守孝期,如果四王动作够快,说不定太子的位置上已经有人了,到那时顾家就可以再次起复。
可以说,他们一家子把所有事都算在内了,也包括今日他师傅的态度。
昨天妹妹说了,让他们别抱太大期望他还不信,现在看来妹妹说的没错。
师傅是当代大儒,男尊女卑的想法已经扎根在他心里,他眼里的规矩比什么都重,比一般人还要难以接受女人也可以主外,在他看来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参和男人之间的事都是不守妇道,甚至可以沉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