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建国蹙着眉头进了伙房,招弟动作一顿,回头看着父亲,招弟知道,父亲的脸上明晃晃的写着:那天在老大家,你不是说害死你奶的是马玉华吗?一定是这事儿。
“爸,您暂时就别多想,等公家说话!”
招弟不知道怎么说,说白了,即便自己前世经过几十年的生活,可老一辈有句俗话说的很好。
长辈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特别是在人情世故上,招弟承认,她也瞒不住父亲。
马建国听闻此话,讪讪的点点头,转身挪回了卧室,晌午吃的五花肉炖蘑菇,他也没吃。
一下午,也没有出屋,招弟担心的喊了一声,父亲在屋里也会应声,所以,招弟没有过多的担心。
傍晚十分,马玉华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刘洼子村,根本不用刻意去打听,那些打牙祭的八卦硬塞进耳朵里。
马玉华因为还差半年才成年(这个年代十八岁才算成年),所以他的监护人宋英,和马建军被勒令罚款,赔偿损害公共财产,总共一万五千块。
其中包含招弟和瞎子的黄鳝苗损失费,以及评估了成年后依照市场价赔偿的费用,还包含培养以及人力劳动,都是按照市场价格评估的。
可是,这个数额对于,马建军家来说,那是一辈子都未必能赚到的金额。
但是当天,马玉华并没有被释放,除非监护人代替拘留,因为,如果有人起诉马老太太的死因也是因此造成,并且立案的话,那么,马玉华就涉及人命案。
晚上,吃完饭的时候,马建军一进门就跪下了,也没看屋里是不是自己的弟弟马建国:
“建国,这事儿赖俺,是俺没教好!”
招弟可受不起长辈的跪拜,赶紧敲门跟父亲说,大伯来了。
马建国这才出门来看,当下就看见了自己的大哥跟龟鳖似的跪在门槛上一个劲的磕头。
那脑袋,磕的跟捣蒜的锤子似的。
马建国赶紧上前给拉起来:“你这是做啥?”
马建国一下午没出门,根本没听到马老大家的“最新消息”,所以,他浑然不知,就知道眼下,他亲大哥正在给他这个做小弟的下跪。
马建军一脸懵比的看着弟弟,任由被搀扶起来,眼瞅那脸上的眼泪都还没干呢,这是啥情况?
按理说,建国不得打他一顿再说?:“建国,你……你就不气?”
马建国同样一脸茫然的回头看了看满手是面的闺女:“俺……俺为啥气?”
这么一来,马建军吸了一口凉气站了起来,感情建国是啥都不知道啊。
这就尴尬了,马建国又看了一眼闺女,她跟没事人儿一样,继续和面,说是晚上做锅贴饼子吃。
“大伯,有些事儿,我这做晚辈的无权决定啥,可您一进门就给行大礼,你看您把我爸吓得,不知道发生了多了不得的事儿了呢!”
招弟说这话的时候,还给大伯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
可马建军根本没有要喝的意思,只是讪笑着说:“建国,那……那大哥先回了,家里还有事儿!”
马建军一出门就给了自己一巴掌,他刚才的做法可真是作贱。
不过细细想想,还不是家里的事儿,这马玉珠的事儿闹开了,赔偿一万多块虽然把他都吓死了,可相比伤人罪,岂不也宽容太多?毕竟钱可以想办法。
他就怕老二起诉,所以一上门就给跪了,没想到,这还白跪了,老二啥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