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怕父亲出事儿,一个人坐在堂屋瞅着外头,就希望下一眼就看见父亲回来的身影。
这一等,就是半夜十二点多,马建国终于披着一身的雪花回来了,招弟吓愣了,赶紧上去拦住了父亲的脖子,那一刻,她才感受到真实。
"一个人搁家里害怕呀?你兰姨不是搁家吗?有啥子好怕的?"
那一刻,马建国又想起以前的女儿,胆子小的要命,恐怕真给吓得。
辗转,马建国笑着把手里的口袋放在桌上笑着说:"你看,这是单位发的一桶油!"
招弟看着自己父亲那布满倦容的脸上却带着欢喜。
"爸,你怎么去下井干什么?那么危险,你还是别干了!"招弟忍着不哭,她刚才真怕唯一的依靠再也回不来了。
马建国稍稍一愣,闺女知道他下井去了?当即讪笑着说,你看着是啥!
说着,马建国从怀里掏出了钱,总共四百二十八块!
马建国把二十八块零钱收起来,把四百块钱摆在桌面上,上头还有不少煤炭渣子。
"发工资了!咱今年就买五百响的鞭炮!"
马建国一脸义愤填膺的说道,看着父亲这张满足的脸,招弟的心都疼了。
其实,他是个男人,是个真男人!只是兰姨没有那个心情站在父亲的角度去想罢了,或许,自己的母亲即便是刚嫁给她不久就没了,可招弟终于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这么死心塌地的要跟着父亲了。
"爸,我给你盛菜去!"招弟忍着没哭,转身到了伙房才发现自己的眼睛模糊了。
今天的豆芽炖的很香,一揭开锅盖,连马建国都不由得说道:"留的啥好吃的?可真香啊!"
"豆芽肉片儿!"招弟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一盆热气腾腾的豆芽放在桌上了。
锅里的馒头一递给父亲,他就一口咬了个好大的口子,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吃的贼香。
等招弟把一斤粮食酒放在炉肚里烫了一下拿出来给倒上一杯,马建国笑的眼中溢泪:
"闺女好,还是闺女知道疼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