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没等风轻羽靠近伤员身前,就有从他身体里爬出来的寄生虫游走到了他的脚边,恶心的风轻羽直抽气,抬起脚狠狠将寄生虫碾碎。
方尤苦笑着安慰他,“轻羽,辛苦你了。”
这干巴巴的安慰起不好丝毫的作用,风轻羽冲他呲牙一笑,刮了他一眼。
风轻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恶心与恐惧,蹲下身,蹙眉道:“这个伤员的伤势太严重了,我只能尽力而为。”
说着,回头望着那个黑衣头目,“我也丑话说在前面,你们这个伤员的伤势太古怪,寄生虫这种恶心的生物是一旦寄生人体后,就会在短时间内布满全身各个脏器与血肉,成为它们虫卵的繁殖器,我不一定能将他救活。”
黑衣头目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浑身布满了卵虫的伤员,眯起双眸,沉声道:“我知道,尽你所能就是。”
“好,有你这话就成。”
风轻羽回过头,将爬出来的虫子全部碾死,才靠近了伤员的身侧,翻看了一下的头部与颈部的伤口,发现那上面没有明显的创面,只是拱起了两个透明的大水泡,跟烫伤差不多,却又不一样,因为不红不肿。
“方尤,你过来看。”
风轻羽觉得奇怪,朝着方尤和顾骄阳招了招手,“你们俩都过来,我看不懂这是什么伤。”
方尤和顾骄阳立刻凑了过来,风轻羽指着伤员耳下颈侧面的几个硬币大小的水泡,“你们看看,这是什么东西造成的?我看着也不像是烫伤啊,周边的皮肤不红也不肿,水泡中间的浓水也很黄浊。”
顾骄阳的目光顺着水泡向下移动,转移到伤员的胸口,看到他胸腔下面上腹部的位置,也有几个手指盖大小的水泡,由于面积太小,里面的脓液颜色和皮肤又差不多,乍一看上去很难发现,但是只要仔细一看,也不难察觉出来。
“你们看,这里也有,还有这里,腰部两侧也有。”
顾骄阳掀开遮住伤员重要部位的布条,发现他的大腿内侧也有相同的水泡,但是由于大腿内侧的肌肤较为暗沉,水泡则是微微凸起,很容易就被发现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方尤眉峰紧紧的拧着,伸出一根手指,用指间轻轻去碰了碰水泡,及周围的皮肤,发现肉皮下的组织似乎有些水肿,但是又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水肿,看着很是古怪。
黑衣头目凑了上来,对于他们迟缓的态度很不满,冷着脸质问他们,“你们在研究什么?到底能不能治?”
方尤抬起脸,笑的有些勉强,说:“实不相瞒,这个我们恐怕难以救治,请大哥过来看看,你们这位伤员的伤处十分古怪,他的皮肤组织出现了大面积的水肿,却又跟普通临床意义上的水肿不同,这个水泡也是。”
黑衣头目凝眉,眼中迸射出危险的气息,“什么不同?这是什么意思?请你把话解释清楚。”
方尤被他凌厉的双眸凝视着,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一口水,解释道:“如果是普通水肿,那么我手指按下去,皮肤会深陷,片刻弹不起来,而这位伤员皮肤微微膨胀,似乎也是水肿,但我手指按下去,却立刻弹起来,仿佛是他的肉皮底下藏了一层什么比较有弹性的肉性组织,我推测,他身上的水泡也跟这个有关系。”
风轻羽蹲在伤员的上首,见伤员一直紧闭着双眼,呼吸虽然匀称,却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逐渐延长了一呼一吸间的时隔,他狐疑的拧了拧眉,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他的体温跟刚才他救治的另一位伤员正好相反,一片冰凉。
风轻羽又测了测他的鼻息和脉搏,发现比刚才更加微弱,而他伤口内驻长的那些寄生虫,却越加活泛,精神奕奕,他顿觉情况不好,“我觉得这可能和寄生虫有关。”
他抬起头对黑衣头目道:“你们用刀抠挖掉他伤口处的腐肉试试。”
见他们迟疑,风轻羽蹙眉,低声喝道:“这时候还等什么啊,他已经浑身僵硬,感觉不到疼了,快点儿。”
闻言,黑衣头目和两个手下纷纷拔出匕首,刀尖向下,将伤员大腿和小腿上的伤口上的腐肉,连同里面的寄生虫,全部抠挖了出来,不料,就算他们将寄生在腐肉上的虫子全部挖掉,仍然有大小不一,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卵附着在伤员殷红的肉里,微微挣扎扭动,欢快的在血肉里钻来钻去,好像过不了多久,就要破茧而出一样。
风轻羽被恶心的不行,已经爬到一边儿干呕去了。
而显然的,那几个黑衣武装人员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慑地吃了一惊,拿着匕首怔楞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方尤脸色一凝,就在他迟疑之际,伤员突然发出一声低弱的浅吟。
随即,伤员身上大大小小的水泡开始破溃,随着黄浊的脓液流出,爬出了密密麻麻米粒大小的白色寄生虫。
顾骄阳赶紧往后跳了一大步,紧接着一把拉起方尤。
方尤脸上的惊诧一闪而过,大声说道:“果然是寄生虫在孵化,它们拿伤员的受伤孱弱的肉体当成了卵虫孵化的养分。”
水泡一个接着一个破溃流脓,伤员男子突然瞪大了眼睛,胸腔一阵激烈的起伏,四肢像抖筛子一样不断的颤抖,眼底拉满了鲜红的血丝,眼球暴凸,张大了嘴巴,似乎正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楚,却又有口难言。
长短不一的寄生虫纷纷从他的皮肉里钻出来,蜿蜒着恶心的白色线状身躯,快速地朝着人的味道循去,没几下就游走到了他们的脚下,风轻羽和顾骄阳纷纷抬脚就跺,将试图爬上他们裤脚的寄生虫全部碾死。
见伤员已然奄奄一息,黑衣头目正欲上前查看,给方尤及时拉住,“不要过去,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寄生虫可以钻破皮肤吸食血肉,蔓延速度极快,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