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源赶忙下车,人都还未站稳,黑色轿车已经犹如离线的箭,“乌拉”一声,急速呼啸而去。留下一脸懵逼的济源,僵硬站在寒风里凌乱……
济源十几岁便跟在盛瑾画身边。
虽然盛瑾画一向冷漠寡情,脾气又不好,刁钻、刻薄、挑剔,难伺候到极点,但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对他发这么大的脾气过,说话的语气更没有如此恶劣。
很显然,这一次,济源着着实实把他惹毛了。
可是济源实在想不明白,不就是一个生了锈的铁盒么,用得着发这么一大顿脾气吗?!盛瑾画摔车门轰油门离开的同时,撂下的那句“回来再跟你算账”,实在是太意味深长了……
那个难看的铁盒,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莫不是跟星星有关?!
如此一想,济源忍不住浑身一个哆嗦。
倘若真这样,那他……的的确确是彻底玩完了!
就算不死,恐怕也残废了……
而盛瑾画开车不久,他便戴上蓝牙耳机,想要给郭蕴溪打个电话。可是郭蕴溪的手机却处在关机状态。
连续打了好几通,仍然没有反应,盛瑾画只得重新拨了个号码。
盛瑾画英挺的剑眉皱得又深又紧:“济源,郭蕴溪的手机打不通,你帮我查一下她的具体位置。五分钟后,将地址发在我手机上。”
不到五分钟,盛瑾画却是收到了济源的电话。
“三哥,郭小姐的具体位置已经锁定,她在‘蒂缘’夜总会。可是南骏刚刚告诉我,一个小时前,蒂缘刚刚发生了一场暴.乱,目前郭小姐的情况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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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通往宁城市区夜总会最近的绕城高速上,出现了非常惊悚的一幕:黑色的轿车,以势不可挡且近乎疯狂的速度,飞驰而过。
夜晚休息,符合人类发展进化的规律。纵使如此,仍然许多因各式各样的缘由,在夜深人静的凌晨,奔波在路上。
虽然这个时间点,高速路上,车辆稀松,但也不是一辆没有。
疲惫不堪的司机,在瞧见“乌拉”划过,眨眼的功夫就不见踪影的两束车灯光,他们纷纷抬手揉眼睛,然后情不自禁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我的勒个娘啊,刚刚是什么东西飞过去了?!ufo吗?!速度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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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景城与宁城交界处,赶到宁城市区的“蒂缘”夜总会,正常车速需要一个小时又二十分钟。
可是盛瑾画却只用了二十分钟。
“蒂缘”夜总会,虽然不及“盛世”、“魅惑”等几家夜总会名气响亮,但在宁城也还排得上名气。
平日里,灯火辉煌的大门,此刻一片狼藉。连气派的门匾,都被人砸得粉碎。
盛瑾画坐在车里,看着不远处触目惊心的场景,全身的血液仿若都凝固了。
赶来的这二十分钟,盛瑾画满脑子唯一在想的,只有一个问题:铁盒,为什么会在郭蕴溪手里?!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只有星星知道这个铁盒藏在哪里。
为什么郭蕴溪会知道。
合理的解释,只有两个:第一,星星告诉她的。第二,她就是星星。
可是第一个解释发生的概率极小。那是他们两人的秘密,星星怎么会告诉别人。那唯一的可能性,只剩下:郭蕴溪,就是星星。
怪不得五年前第一次见到郭蕴溪的时候,他脑海里浮动的就是每个午夜时分萦绕在他梦里的那个白色的身影。
她行为举止,一举一动,说话的语气,高兴时候发出的好听声音,都与梦里的星星,不谋而合。
这些年,他刻意与她亲近,却又不敢靠得太近,原因很简单:他觉得她是星星,可是又不敢相信星星还活着。
毕竟,他是亲眼目睹星星葬身火海。
夜总会内,一片漆黑。空气中,刺鼻的烟酒味儿里参杂着极为浓郁的血腥味儿。
四面八方,静寂无声,衬得盛瑾画的皮靴踩在细软地毯上的沉闷声响,格外刺耳。
济源说:半个小时前,警察已经来这里清过场了。
六人死亡,五十六人受伤。
济源已经赶去警察局了解情况。
可是盛瑾画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还会来夜总会。
从一楼到顶楼的vip,盛瑾画搜寻细致入微,不放过任何角落。
在确定夜总会里,的确没有人时,他打算下楼去警察局。
然而,转身的刹那,他灵敏地捕捉到从天台上,传来了一阵极其细微的硬物敲击声。
先是愣了愣,旋即高大挺拔的身躯,猎豹般朝着安全通道飞扑而去。
天台上。
赤.身.裸.体的男人,死死掐住衣衫被撕得支离破碎的女人,抵在护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