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哦。”苗小柔稍作回忆,想起郭慧心那张泛着青灰的脸,颇为惋惜:“她没干什么,就是过来说说话,我估计她是不想活了。”
“嗯,感觉出来了。”
这他都能感觉出来?所以才有了那些发人深省的话和举动?白三岁可真是神了,越来越厉害,比她见过的那些老狐狸都狡猾。
苗小柔倒也不笨,内心里立马冒出来丁点儿不安,觉得三岁这样黑白两张脸来回转换,好生yīn险狡诈,让人觉得好不踏实。若是他用这些招来骗自己……
还没想出个具体的罪名扣他脑袋上,又听他里唆道:“不是说今天来给你裁衣的么,尚衣局的人来过了吗?爷吩咐过的,凤袍的制作要最好的,绣工也必须是最jīng湛的……”
苗小柔:“……”
白睢:“对了,还有春晖堂,皇后宫还没修缮妥贴,只能委屈你先住那里,布置上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停停停停停……好烦啊,为什么她要答应嫁给这个人,好像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被他套进来了。
为什么感觉有一双手在推着她走?
时光如梭,十一月底的一天,宜婚嫁,诸事皆宜。不管苗小柔愿不愿意,烦不烦躁,在这一天她都被抓起来盛装打扮。
这日天上飘起小雪,稀稀拉拉地点缀在满宫的红绸上,使得一切从简的大婚显出几分萧索,却又多出几分美。便是在这样一个han冷至极的下雪天,她要嫁给白睢了,让她想起在去年的隆冬,她和他一起去宫外赏红梅,她因为某事红了脸。
大概从那时候起,就已经深埋了情根吧。
看着镜中的自己,青丝绾正,已是妇人打扮,看得她好有些恍惚。
倘若他们还是市井中的他们,她会很期盼做他真正的妻子,他梦想着做大将军那就去做,家里的生意她来cào心,儿女的事情也交给她来。
其实,当初若应了这门亲,也挺好的。
罢了,还是不去想那些假如了吧。
自梳理打扮起,她就一直听着嬷嬷宫女们翻嘴皮子,议论着皇帝娶她多么多么情深。反正她这个正主只会呆坐着犯傻,嘴碎的下人便尽情去议论,不必担心被掌嘴。
这个道:“瞧这袖子上坠着的东珠,颗颗价值连城。喏,还有这凤袍上的凤凰尾巴,是秀坊的三十多个宫女没日没夜赶制出来的。嗨呀,啧啧啧……陛下什么好的都给皇后娘娘。”
那个说:“要我看,身外之物都是虚的,不离不弃才是要紧的。天底下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不能持家的主母……这还是一国之母呢。”
这个又道:“可不,唉……我姐姐不过是生了病,又不是恶疾便被休回了娘家。”
那个也说:“就是,就没见过几个对咱女人好的男人。还好咱们在宫里讨生活,若碰上个好主子,那日子过得不知道多舒坦。”
苗小柔:“……”
都误会了,你们。
因她“疯”着,梳妆完毕一出门就有两个嬷嬷特意来搀她,一路从合正宫搀扶到大庆殿,在那里见到了同样婚服上身,被衬得格外喜庆的白睢。
少年满脸的笑,大庭广众之下牵着她的手,一起又是跪又是拜,后又领她入座受内外命妇拜见。全程她一字未言,要说什么全都由白睢代劳,她只管把白睢牵牢就是。
白睢也把她的手握得紧紧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松开过。
等终于走完了过程,她便被送进了春晖堂。在那里又听了许多吉祥话,吃了生饺子被问“生不生”,后又饮了合卺酒,闷头暗道这大婚比民间婚礼也繁缛太多了吧。
她盼着快些结束,好让她摘掉头顶千斤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