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见主子继续受煎熬,却忘了站在苗姑娘的位置想一想。
一时便就没了话说,弓着身子退了下去。
送走毛总管,苗小柔又拣了个蜜糖果子吃,入口,却怎么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倒是吃出了酸味儿。尝了两个,便扔在桌上再也没动过。
两情相悦,是不是也得门当户对。
那一晚,自己为什么扑在桌上哭,哭湿了半拉袖子,她想来想去终于理出个缘由。
少爷和丫鬟尚且还能私奔,皇帝与民女难道也要私奔么。她出身不高,想留在他身边自然可以留,虽做个妃子是足够的,可也要问她愿不愿意。
她曾说过,要嫁便嫁做正室,将来绝不许夫君纳妾。可是一个皇帝,注定三宫六院,她这样的出身更是做不了正室。她又打小当大姐头当惯了,自问受不了这样的气,尤其那个给她不公平的人是白睢,更加不能接受。
既然如此,那不如宁缺勿乱,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收回了这不该有的感情。
更何况,一碗虎狼之药喝下去,她根本不能生。
彼此之间横着一条鸿沟,注定跃不过去,何必捅破这层纸呢。洒脱一点,至少不会搞得太难看。
三岁到现在没在男女之情上开窍,应该算是幸事一桩。
她心头苦涩,擦了擦眼角不及流下的眼泪,吸吸鼻涕,捡起绣活重新落下密密针脚她在给三岁纳鞋底,这小子又长个儿了,嚷着鞋不合脚,非要她做的才穿。
如今回想起自己为他做的事,哪是什么nǎinǎi老娘做的,分明就是妻子做的,她竟乐得去做。唉……罢了,他喜欢便做吧。
白睢那里等到毛崇之的回复,只晓得那蜜糖果子nǎinǎi似乎已不爱吃,约莫是心情不好的缘故。毛崇之一脸苦相,有话又不说,本就心烦,他看得更想打人。
“又胃疼了?”
“奴才心疼……”
“心疼谁?”
“心疼……自个儿。”
“滚出去心疼吧。”
苗小柔跟白睢的关系就这么凉了下去,平素少有来往,有话皆让下人传达。一个请了绣房的师父来,跟着潜心学刺绣,一个则动不动叫上小太监,整天玩儿蹴鞠。
元宵那日一起吃了元宵,还跟以前一样。
只是眨眼三月的万寿节,他们却没一起过。白睢是寿星,又是大黎建国之后的第一个万寿节,光是接受朝拜就耗了一天,及至晚宴也没能得空和她一起吃碗长寿面。
还记得上一个生辰,长寿面是双凤给做的。今天却是……一个人,一碗面,加了很多rou,放了很多料,但一点都不好吃。
饿着肚子早早睡下,却不想那晚白睢又喝醉了酒,闹得毛崇之没办法,只好大晚上又来请她老人家出山。没办法,只好从被窝里出来,穿上衣服去伺候。
白睢抱着她就不撒手,见她来了也就不闹了,却只是抱着,一句话都不说。可没一会儿又埋在她脖子里哭了,鼻涕眼泪糊了她一脖子,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苗小柔又饿又累,眼皮子一个劲儿往下耷拉,想趁他睡着了抽身离开,结果人没走成倒把这讨债鬼弄醒了,醉醺醺地反把她抱得更紧。
“我想出恭啊……”
白睢听不见,打呼呢。
次日终于将他盼醒,苗小柔都要喜极而泣了。这世上没有比她更惨的人了,这过的是什么狗pì生辰啊,尽折磨人了。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