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通往未来的路31

念初在医院陪着她的虎儿，到最后不再说话，怕吵着老虎休息。不管是人还是狗，在医院的时间最难熬，都是在用精气神顶着。小姑娘年纪轻轻经历过不少生死离别，心里其实很清楚，要走的话，你留不住。

可她也最介意这个，想把什么都留住。

她好怕大夫真就这么往她的老虎胳膊上来一针，它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宁言书拎着盒饭站在门边，看着里头瘦瘦小小的丫头，走进去，劝她吃饭。

她也乖，肯吃，说吃饱了才有力气照顾她的虎儿。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在医院里划过。

……

老虎回家那天，老太太站在门口看了看。

能扑倒一个成年男人的大狗，这会儿都没法走路，是被宁言书抱上来的。它在男人的怀里，看着也像个孩子，似乎知道自己给大家添麻烦了，抬起爪子抓了抓宁言书的衬衣，想想，忍不住眼泪又流出来，它知道，自己老了。

老太太仿佛看到了她自己。

她默默地回到了对面，一头来不及染的白发略显凌乱，身边没有黄蛋蛋，这狗比谁都高兴，汪汪叫着围着老爹转，在说：嗨呀，被你吓坏啦，以后要乖乖，像我一样乖乖哦。

黄蛋蛋凑到老爹脸旁，老虎伸出粉红色的大舌头轻轻地舔了舔这个最调皮的儿子。其他俩小子则没有黄蛋蛋那么兴奋，而是很担忧地，害怕失去地，依在老爹身边，乖乖地，不叫不闹。

那位兽医说，奇迹会有，不一定是这回。

可奇迹到底是出现了。

老虎一点点地好起来，连大夫都啧啧称奇，宁言书拉着小姑娘的手说：虎儿还想多陪我们几年呢。

念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揉揉大狗的脑袋：“走，带你回家。”

家里是小娴准备好的，专门为病号特制的柔软小被窝，狗盆也换了鲜亮的颜色，想让大狗能有些胃口。她也不偏心，用边角料给其他三只小狗也做了同色系狗窝，狗盆自然是也换了。

念初拿出从前照顾奶奶的架势，伺候着她的虎儿，从入口的病号餐到逗它开心的零食都自己做，老虎每次能多吃一口都叫她无比高兴，噼啪发给在医院的宁大夫，汇报着她虎儿的每一点好转。

***

宁大夫最近有个习惯，一闲下来就摸手机。

主任问：“家里有事？”

他点点头。

“是不是小姑娘……”主任挺关心宁大夫家属的，但他绝对不承认是得了几回小姑娘自己做的牛轧糖。

“她从小养的狗，老了，最近状态不太好。”宁大夫把手机揣兜里，刚小丫头又咋呼——

【小宁锅锅，虎儿宝宝说想吃冰淇淋啦，你给买不？】

您说说，丫这样跟小五有啥区别？一个用肚里的豆丁儿讨吃的，一个用老实的大狗要吃的，还是个当姐姐的呢。

主任不知老虎情况，如临大敌，事先警告：“我给你打个预防针，这回可千万不能值班的时候跑没影啊，最近查的严，内就不是一万字检讨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