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烧了,就是骨头缝疼,动一动就要皱眉头。宁言书接过来体温计,夹好,跟着她进厨房瞧了瞧,糊塌子,调好的沾汁,酱菜,小米粥。
“几点起来的?”他问。
念初忙碌着,说:“睡不着,就起来了,我去趟菜场,顺便带它们下楼散步,小宁哥,你们这青菜比我那儿贵一块钱呢,果然市中心就是物价高。”
睡不着,为什么睡不着?
宁言书很清楚,是因为担心他。
可面上不漏出一丁点,看着跟没事人一样。
他站在她身后,在这样一个清晨里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
念初就再也不费力找七大姑八大姨的闲聊话题来粉饰多年未见,虽然爱着对方,但其实生疏了很多,有些尴尬的气氛。
这份距离宁言书也感觉到。
如果不是他职业暴露,他和她仍旧会在原地打转,毫无进展。
她的偏执因为那个血腥的夜晚而变得不需要那么坚持,但他总会后怕,怕她再一次离开。
所以,任何的话语和动作都很谨慎。
***
吃饭的时候,念初一心二用,一边往嘴里塞糊塌子一边手机噼啪发消息,她在群里告诉大伙对面这人退烧了,肯见人了,没事儿,大家放心。
宁言书默默瞧着,没意见。
只不过在霍爷闹着要上门三人凑一桌打牌时冷着脸表示:“不欢迎,给我老实待在你霍家小馆。”
霍爷问:“那小二,你有想吃的没有?我给你做。”
小宁爷瞧瞧不服气的小丫头,确实不敢点菜,在做菜这件事上她的自负心与他在手术台上是一样的,就不服气谁刀口比他拉的漂亮拉的快,就不服气谁的缝合比他好。
小姑娘在对面假装不在意地说:“是啊,你想吃什么,霍青哥那儿厨房大,烤鸭你想吃么?”
他摇摇头:“太油。”
念初明显高兴起来:“是挺油的,那小宁哥,咱烫火锅吧?”
宁言书默默想,火锅和烤鸭有什么不同么?都油大,从前她和小五俩个去吃海底捞嫌不过瘾狂往里头加辣椒,吃完还跟店里服务员抱怨辣的不正宗,那锅汤他和陆子谁都没敢下筷子,非常默契地只在菌菇锅里烫羊肉。
小姑娘安排得井井有条:“天气冷,支个清汤锅子,烫点嫩牛肉和蔬菜,吃饱了人也暖和。上回我和小五去吃过,挺简单的,我能做。”
关于吃东西这件事他都听她的,点点头:“成。”
那就得出去买材料,宁言书把车钥匙给念初,让她开车去,念初又把钥匙还回去,挠挠头:“久没开,手生。”
他现在那辆车看着比原来的更贵,她怕把她自个加家里四条狗卖了也赔不起。
念初换了身衣服出门,将狗狗交给宁言书,四只狗齐齐站在门口甩尾巴,目送小姑娘下楼。看着挺乖巧挺忠心的,可当厨房里响起开罐头的声音,黄蛋蛋第一次掉头往里冲,老虎走最后,时不时还回头张望张望。
男人笑起来,说黄蛋蛋是奸臣。
小家伙撅着肥屁股吃得欢,奸臣就奸臣吧,嗨呀进口罐头就是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