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把怨夫送上车，一蹦一跳唱着歌儿敲响三楼的门，门开，是一夜没睡着的黑眼圈念初，小五两手捧着脸捧着一朵喇叭花，撒娇：“宝宝来喝鸡汤啦！”

夜里睡不着，念初又起来了三回，灶上最小火炖了一夜，汤汁未少一滴，骨肉酥烂，只搁一丁点盐调味。

家里都是鸡汤浓郁的香味，只是她冷笑：“你还有脸？”

小五嗯啊：“好大的脸呢。”

汤里沁满红枣的甜香和微微一抿就可以咽下的鸡肉，小五吸溜着喊了声姐，说你这就比不过小宁哥，这三年我和陆小勇不要命地往他手里推过多少姑娘啊！我哥半点不小气，也不会克扣我的鸡汤……

说着，小眼睛往给她炖了一夜鸡汤的人身上溜两溜，继续说：“不过我保证我哥是半点没动凡心，陆小勇上艺校找了个长得特像你的姑娘，饭局就安排在小宁哥身边，你猜这么着，他进来看了一眼跟我说……”

五丫儿学着某人冷清的语调：“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领走，我看着不高兴。嗨，他就是怕自个触景伤情呗——”

念初搅着汤锅，叮当轻撞，没精神地算着这一锅能够五丫儿喝几次，不好再抢林阿姨的鸡了，得看看外头市场哪儿买的着正宗的。

要说如今这电商发达的世道，买什么东西只要不违法都很方便，可念初就不爱吃冰鲜的禽类和海鲜，做出来肉质完全不同。她就喜欢鲜活的菜场，买东西靠吆喝，和老板讲讲人情杀杀价，特有味道。

这时候，小五兀自说道：“姐，你想见见他们么？陆小军过生日，海洋哥的意思是带他到华迁玩几天。”

“……”念初呆呆看着小五，许久问道：“你说什么？”

姚五丫儿嘿嘿笑：“海洋哥，还有我嫂子，想过来看看你，成不？”

念初的第一反应不是成不成，而是她这汤明显不够喂那么多张嘴！

***

小五就瞧着她姐汤勺哐当掉锅里，然后故作镇定地捋了捋头发，说：“成啊，来吧，都来。”

接着，念初一脚深一脚浅进卧室，找了面镜子对着窗户瞧自个的脸，抽屉里翻了半天扭回头：“五丫儿，你化妆品借我用下。”

小五捂着肚子不敢笑，把包包提过去：“不用，这样就超美，我嫂子胖了不少，看见你得羡慕死。”

说着认真起来：“姐，没事儿，不用紧张，你能愿意见我们真的很好啊，我好高兴。”

本来一直嬉皮笑脸的丫头，突然又有点水位预警。

念初镇定下来，抱了抱小五：“行了，敢哭我就把你扔出切。”

鸡汤念初最后留了两碗，其他都叫小五吃掉，姐俩手挽手上街，这附近有个挺大的菜场，念初一次没去过，可姚五丫儿跟跟死鬼投胎似的张口要吃的，念初本不想理丫，可陆小勇偷偷给她发消息，说姐，说你救救你弟弟，说你辛苦了大恩大德我陆小勇一辈子记在心里。

其实她知道，根本没那么严重，就是俩人喜欢这样闹着她，而她……确实也拒绝不了。

姚小五是不喜欢传统菜场的，她嫌地上湿，嫌生鸡臭，嫌活鱼腥，可到底还是乖乖地跟在后头，跟着她姐先去小百货店买了个新的小拉车。这个小五觉着新鲜，拉着小车走出了另外一种自信，念初偷笑，谁家孩子这么大还拿这玩意当玩具啊？

走着走着，她问小五：“五丫儿，这些年，我没在，你得多无聊啊？”

小五沉默了半晌，也问：“姐，这些年，你想过我不？你走的时候一声招呼都没打，你还去见过小曦姐呢为啥不见我？有天大的事你好歹能跟我说，我姚小五别的本事没有，或许不能替你扛着，但我能偷偷来这儿见你，有我在，你这三年可以过得开心些。”

“抱歉。”念初看着小五，“是我没考虑到你的心情。”

“五丫儿，别跟小曦姐生气啦，好不好？”

小五对念初千依百顺，就这一样不肯，摇摇头：“我不，没法原谅她。”

“可你都能原谅我啊。”

“能一样吗？”小五瞪眼，“你有想过要害她吗？你做得出那种事吗？姐，什么都甭说了，我警告过她的，是她自己选择了让我讨厌她，怨不得谁。”

念初：“……”

南春碎碎念：

小宁爷：姚小五，我让你来照顾人你把汤给我全喝喽？你是断胳膊还是断腿了吃这么补？我瞧你是想被我打断腿是不是？一口都没给我留啊？你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