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尽管开口。”
小青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多少应该也有些积蓄,但她父母那身穿了不知多少年的衣服上却有好几个补丁,显然生活的并不宽裕。
“算你还有点良心,没枉费小青一直惦记着你。”
玉姐拿过他嘴里抽到一半的香烟,叼在嘴上吸了口说道:“他们家跟我是一个村的,小青爸妈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几年前查出她爸有严重的肾病,每个月都需要去做透析才能保住性命,换个肾现在至少需要五十万,就他们家那点收入,只够勉强过日子,连进医院做透析的钱都拿不出来,小青这孝顺丫头为了给她爸换肾,才来我这里上班,眼看好不容易攒了些钱,现在人却没了。”
玉姐弹了弹烟灰,眼角有泪水闪烁,沉默了几秒她才接着说道:“外人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们既然干上了这一行也不怕被外面的人笑话了。
不过,小青是我们的姐妹,她走了我们也不能不让她安心的走,大家东拼西凑了八万块,加上她自己这些年来的存款,给她爹换肾的钱算是有了一半,姐知道你现在过的也不容易,不然也不会到我这地方窝着,你要想帮小青一把,凑个千儿八百就行,实在拿不出来,我先帮你惦着,等有了再给我好了……”
叮叮……
林风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玉姐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拿起来一瞧,她顿时有了精神,低声对林风说:“是律师打过来的电话,你等一下。”
林风点点头,就见玉姐接起电话,挤出笑容主动招呼道:“汪律师,你是不是到了,我这地方不好找,我现在就出来……什么,你来不了,为什么?!”
玉姐的笑容僵在脸上,连续喂了好几次才发觉对方已经挂了电话,再打过去却提示已经关机了。
“这老胡办事一点都不靠谱,怎么介绍这种不负责的人给我。”玉姐嘴里嘟囔了几句,转过头讪笑着对林风说:“这人脑子肯定有病,送钱给他都不要,不行,我再让老胡重新介绍一个,我还不信没人敢接这个官司。”
林风没吱声,默默看着玉姐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等她气急败坏的用脏话把对方所有女性家属都问候了一遍,才一脸沮丧的对林风说:“完了,在法律援助中心工作的老胡悄悄告诉我,有位大人物已经打了招呼,现在根本没哪个律师敢帮咱们打这场官司,这世道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咱们这些穷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夜晚的风十分冷冽,站在楼顶上这种感觉尤为强烈,当林风上到天台的时候,已经有人先他一步坐在天台边上了,两脚悬空,旁边还放着几个喝空了的啤酒罐。
走进一看,原来是住林风隔壁那个年轻女子,这大晚上她似乎也睡不着觉,一个人穿着件松松垮垮的休闲衬衫,就这么摇摇欲坠的坐在水泥护栏上,遥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
“怎么,你也失眠了吗?”林风叼着烟,手撑着水泥栏杆,一个翻身坐在她的身边。
女子耳朵里塞着耳机,直到这时才发现林风的存在,她还没忘记之前的事,扭头对着林风翻了翻白眼,转身走了,那眼神无疑是对他说了三个字‘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