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他说。萎靡不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悲伤。让人实难拒绝。
我点燃一支烟,身体往沙发上靠去,顺便架起二郎腿。我的动作很是不羁,很彰显职业特点。猛地吸了一口烟,突然发觉,这和我今天的打扮有些大相径庭,便又把架起的腿放下。
竹子是我的同行姐妹。当然也是我为数不多的,可以称得上为朋友的人。薄情不薄义,我想我们有朋友也是无可厚非的。她比我小两岁,人长的也漂亮。当然,做我们这行的都长得不错,不漂亮市场前景便不大好。这是“看脸时代”的特征,各行各业都受其钳制,规则不止于我们。
“我上周三还见过她我们喝了很多酒玩到很晚。”他断断续续地说,声音依然低哑,萎靡的神情却明媚了一瞬。也只是一瞬。
上周三我心头一紧并着手也一抖,一截烟灰带着红火,掉在黑白两色拼接的裙子上。我连忙弹去烟灰,裙子上却出了个洞,正好在那白的一块上。
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
心疼之下,直接把烟碾死在烟灰缸里。
秋岩漠然地看着我这一连串的动作,整个人仿佛早已游弋到另一个时空里。迷茫是他唯一的收获。
“她那时穿了一条和你的一模一样的裙子。”片刻后,他喃喃地开口。
我不自觉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往沙发上靠得更紧些。是的,这裙子是我和竹子一起买的,一人一条。当时我俩一眼就看上了这条裙子。其实也没什么特别,黑白二色拼接,很简单,可我俩都喜欢得要命。后来想想,可能我们看上的是这裙子的完整,和它皂白分明的纯净。尽管我们素日所为尽是不纯净之事,可这并不妨碍我们将自己装点得纯净些。正因如此,才有了“当还要立牌坊”的话。人嘛,就是这样贪婪、虚伪、矛盾
“有酒吗”他问。
我没动,只是朝他身后抬了抬下巴。
秋岩没有客气,捡了我酒柜里最好的一瓶洋酒。一人一杯,我还没动,他二话不说,先灌下一杯。看得我心里一阵阵地疼。虽然我从不把钱当一回事,可是我不能眼看着别人也不把我的钱当一回事。好歹这也是我的辛苦钱再说,这日子生意本就不景气,
许是酒的催发作用强,秋岩的话终于多了起来,断断续续讲起一些事,但是精神依然有些萎靡,注意力似乎不能够集中,总会讲着讲着就开始失神,宛然陷入了另一个场境。
一个月前,他在一家酒店里见到竹子。那天是他同事的婚礼,作为伴郎,他责无旁贷地替新郎挡酒,直至把自己撂倒。新郎家人感恩戴德,直接把这位尽职尽责的伴郎搀到楼上客房。
他醒来时,天色已晚。人家的婚宴也早完事了。如果跑得快的话,估计还能赶上个洞房花烛什么的。
当他抚着几欲炸裂的脑袋,挣扎坐起时,却猛然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女人穿着一条黑白拼接裙,婷婷玉立在落地灯旁,身材姣美,黑亮的齐腰长卷发海藻一般垂下。细柔的光线里,这样一个背影,仅一个背影,就够一个正常男人消受半日了。
“你是谁怎么在我的房间里”他有些不知所措。这孤男寡女的,谁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违背道德伦常的事。
那女子幽幽转身。秋岩当场僵住。
“秋岩,我一直在等你。你不记得我了吗”女人徐徐开口,丹唇皓齿,明眸善睐,微微一笑百媚顿生。
长空霹雳的惊愕也好,倾天覆地的喜悦也罢,百转千回的五味翻腾,又怎能敌得住她秋水盈盈的一笑。这一笑,令那千万种情绪瞬间化成一个念头。秋岩再也顾不上头疼,一跃而起,几乎一步就跨到她身旁。仍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