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应德呆呆地望着骰子上的数字,颓丧地垂下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锐气。他不明白为什么上天总是跟自己作对。就在他茫然无措之时,锦才之伸手拍了他一下:“大哥,走吧”
贺应德听到锦才之的声音,打了个激灵,急忙转过头来,说道:“三弟,等会儿,翻了本就走”
锦才之淡淡地道:“随你。”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贺应德输光了最后一点银子。他转身对锦才之道:“三弟,你有没有带钱借我一点。”
锦才之摇头道:“没有”
贺应德依依不舍地离了方桌,目光仍留在桌上,走到屋外才把头转回来。锦才之对他说了一堆道理,劝他就此罢手,不要再来。贺应德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心里想的全是那三粒骰子。
“要是转个六出来该有多好”贺应德在心里默叹一声。
锦才之见他只是应付,并没有听进去,心凉了一半。回到寨中,立即派刘诚秘密监视库房,同时告诫冷山影不要借钱给贺应德。
贺应德一下子输了四十两银子,心里又气又悔,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夜里,贺应德辗转难安,起身悄悄来到冷山影住处。当晚可语闹得厉害,冷山影忙到半夜,未曾入睡。见到贺应德,问道:“大哥,出什么事了”
贺应德晃了可语一眼,对冷山影道:“二弟,借我点钱行不明晚还你”
冷山影想起锦才之的嘱咐,撒谎道:“大哥,我那点钱都供这祖宗了,哪还有多的”他跟锦才之商量好了,只要贺应德借钱,便说没有,同时把钱藏了起来,以防不测。
贺应德又看了可语一眼,怏怏地走了。
冷山影打了个哈欠,走到可语身旁,悄声道:“小祖宗,别折腾了,快睡吧”
次日,贺应德一大早就离了山寨。锦才之感觉事有蹊跷,便来问冷山影。听了昨夜之事,心里愈发不安。过了一阵,刘诚前来禀道:“贺头领又从库房拿钱了。”锦才之急忙赶到库房询问。那管事的目光闪烁,不敢正眼瞧他,言辞吞吞吐吐,一听就在撒谎。经过一番恐吓,才将事情原委道出。原来贺应德以武力逼迫他们取银子,不拿就要动手,还不准他告诉别人。那管事的怕死,不敢不从。
锦才之挑了几个信得过的,在库房门口看着,一旦有事便向自己汇报。
当晚,贺应德又是两手空空地归来,神情沮丧,跟溃败的逃兵似的。锦才之见此情形,知他又输了个精光,便道:“大哥,库房我已派人看守,你以后若再私取银子,别怪弟兄们翻脸”
贺应德自知犯了错,赔笑道:“三弟,对不起,我原想把输了的四十两赚回来,没想到今天又输了。这两天运气不好,连着倒霉,我就不信明天还这样你借我点钱,明晚就还你”
“没有”锦才之斩钉截铁地道。
贺应德笑道:“三弟,你借我几枚金丝针。”
锦才之压抑着心底的厌恶,冷冷地道:“那是我用来保命的,可不能借你去赌。你不是有把宝剑么”
“那剑我早就当掉了”贺应德挠了挠头,脸颊微微泛红。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你仔细想想,别把寨子搞垮了。”
锦才之哼了一声,抛下这句话,飘然离去。
贺应德愁眉紧锁,闷闷地坐了一会儿,忽然间目光一亮,想到个救急的办法,来到冷山影屋中。冷山影这几天一直在照看可语,并未出寨。他见贺应德来找自己,心里已猜着七八分,便道:“大哥,我没钱。”
贺应德往藤椅上一坐,指着可语道:“二弟,这孩子是你捡来的”
冷山影道:“那当然她爹娘都死了,我见她可怜,便抱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