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修低着头，看着这个把他的心折磨了两年多的女人，几乎要无法呼吸。

此时他心里的情绪，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形容。

激动，高兴，庆幸，愤恨，愧疚……

情绪过于复杂，他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半分，只冷冷注视着苏一婉。

“你放开我！”苏一婉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断了，使劲挣脱他。

“松开你，再让你跑一次？想都别想！”陆谨修冷笑一声。

挣脱无果，苏一婉放弃了，使劲地瞪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跟我回去。”陆谨修的脸绷得很紧。

苏一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回去？回哪里去？回你和苏可妍的家吗？”

“挖了一个肾还不够，还需要另一个肾么？或者说，还需要其他部位？我的眼角膜还是我的心？”

这些话从苏一婉口中说出来，让陆谨修心抽疼起来。

过去他做的一件件蠢事，让他内疚了两年。

这两年多来，他行尸走rou一般，总用工作麻痹自己。

有时候，他甚至还会梦到苏一婉血淋淋的躺着，抱着同样血淋淋的孩子，质问他为什么这么狠心。

陆谨修闭了闭眼，哑声道：“是我错了，对不起。”

苏一婉愣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陆谨修竟然在跟她道歉？

“你以为道歉就能弥补过去的所有？”苏一婉眼神愤恨，用力甩开他，“死去的孩子你能让他们活过来？我的肾你能还回来？我所受的痛苦你能让我忘记吗？如果不能，你现在又是哪里来的资格让我跟你回去？”

“早在你决定把我的心换给苏可妍的时候，过去的苏一婉就死了。我不会跟你回去。”

许是苏一婉眼里的恨意刺到了陆谨修，他紧拽着她的手下意识一松。

苏一婉推开他，转身就走，背影似乎都带着决绝。

陆谨修感觉心像是被一块重石给压着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她是恨他的。

苏一婉走了一会儿，直到感觉不到陆谨修的注视了，她才全身松懈了下来。

心里很难受，不知道是一些什么样的感觉。

两年多不见，陆谨修给她的感觉变了。少了几分戾气，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感觉心里有些难受。

在一边坐了会儿，苏一婉才站了起来，打算打车回家。

然而才走到路边，一辆车便停在了她旁边，车窗落下，露出陆谨修冷漠的脸。

“上车。”

苏一婉还没拒绝，他又道：“想让我亲自下去把你抱上来？”

苏一婉当然不愿意。

思索了一会儿，她咬咬牙，拉开了后面的车门。

陆谨修冷声：“前面。”

苏一婉只好愤愤地关上车门，坐到前面。

看苏一婉面上表情有些生气，陆谨修反而心情好了一些。她生气总比对他漠不关心的好，想到曾经她了无生机的模样，陆谨修觉得，还是这样的她好。

哪怕她恨他，也比对他毫不在乎好。

“你要带我去哪儿？”苏一婉看他开的方向是自己住的相反方向，皱了皱眉，但也没有提醒，她可不想让陆谨修送她回去。

家里还有两个孩子。

“陪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