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放知道,这么多年之后,她真的变了。变得更加坚强。
这么多年,你还好吗?
程放站在珍妮的床边,伸出一只胳膊,轻轻的在珍妮的脸上抚摸着,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你了。
江玦黎已经回到书房,沈时端了一杯水回来,刚好撞上了这一幕。
珍妮仍然安静的躺在床上,不知道程放已经出现在身边。
“程医生……”沈时站在门口,见到这样一幕不知该何去何从。
程放见沈时回来,连忙缩回了手,那段尘封的回忆,程放不知道珍妮是否愿意提起,便没有向沈时有过多的解释,随即打开医药箱,拿出听诊器,为珍妮诊疗起来。
“轻微发烧,打几针吊瓶就好了。没什么事。”
经过一段时间的检查,程放对珍妮的病状得出这样的结论。
“噢噢,那就好。”
沈时见程放对珍妮仿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也有些好奇,却也没有过多的询问,经过几次的交集,沈时已经渐渐了解程放的为人,虽然他平时比较大条,爱开玩笑,实则很知道是非轻重,是一个人生观和价值观都比较正确的人。
程放走到一边,认真熟练的为珍妮调试着药液,将吊瓶挂在高处,轻轻的拨弄开盖住珍妮手臂的灰色毛衣衣袖,将冰冷的针管,准确无误的插进了珍妮纤细得血管里。
珍妮紧闭着的双眼眉头一皱,感受到了刺痛从手背传来,但也感受到了手心传来熟悉的温暖,高温让自己甚至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只能任由着这份温暖源源不断的为自己提供热量。
程放起身,刚要拿开握住珍妮的手,却被珍妮执着的一把抓住,任性的不想失去这份熟悉的温暖。
程放就这样愣在了愿意,任由着珍妮握住自己的手,渐渐平稳了呼吸,睡了过去。
“江太太,你先去歇息吧,这里有我。”
程放回过头,对这见状一脸惊讶的沈时说道。
“噢,好。”沈时仿佛已经猜到,程放和珍妮一定是旧时的朋友,程放脸上的关切已经超出了一个医生应该有的范围,而珍妮方才闭上眼睛下意识的抓住程放的手,说明珍妮一定也对这双手很熟悉。
既然这样,不如让他们两个好好的单独相处相处,毕竟程医生是个好人,珍妮也没有男朋友,如果能够通过今天这件事撮合这对良人,成人之美的感觉,一定特别的有成就感。
沈时知道,珍妮虽然表面坚强,但其实内心里也和自己一样,柔软,需要人保护,如果这些,程放都可以给她,作为珍妮最好的朋友,沈时也很放心将珍妮交到程放的手上。
“水……我好渴……”
病床上的珍妮盖着被子,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俏皮的鼻尖上,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汽。
程放轻轻的抽来珍妮一直紧握着自己的手,起身将桌子上方才沈时端过来的温水端在了珍妮嘴边,轻轻的扶起虚弱的珍妮,示意她水就在唇边,只要轻启朱唇,便可喝到这杯还带有温度的白水。
可是珍妮却虚弱的没走任何力气,发烧着的自己竟然有一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冬天,自己也是突然发高烧,那个在心底最最角落已经被尘封的人,就像今天这样,将自己温柔的抱在怀里,自己好想再像六年前那样任性一次,就再任性一次。
“你喂我……”
朦胧中的珍妮,按照记忆中的方式,虚弱的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渴望。
程放当然记得,在英国那个飘雪的夜晚,生病的珍妮就是像今天这样,依偎在自己怀里,想要喝水,却用柔弱的声音提醒自己,希望自己能够用嘴巴把水喂给她。
程放轻笑,这个傻姑娘,还是像以前一样,生病了还是这幅德行,不知道这六年来她都是怎么过来的,有没有别的男人,用过这样的方式,给她喂水喝。
一边想着,程放一边将水杯中的水,轻轻的含上了一口,然后温柔的低下头,朝着脸已经微微发烫的珍妮嘴巴贴了上去。
珍妮朱唇轻启,任由着男人将女中温热的白水一点一点的流入自己早已干涸的口中,有如一条清澈的溪流流入一块干旱的田地,男人唇齿间的柔软,竟也让自己无限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