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闹够了没有?”沈林国抬起头来,认真严肃地看向沈时,“下跪道歉,还是给我滚出这里,你自己选择!”
沈时攥紧了拳头,看着面前的两道敌意十足的目光施加在自己身上,而可笑可悲的是,这两道眼神都来自她最亲的两个家人。
她神情顿了顿,在心里挣扎犹豫了一下,脸上逐渐上扬起一个笑容,那笑容没有一点畏惧的意思:“行啊,让我下跪没问题,我只希望你信守你的承诺。”
沈若初和沈林国的眼神都留露出一丝意外和惊诧,沈林国更是不敢置信,他从来都不了解这个大女儿,原来是个这么圣母心泛滥的女人:“你说的当真?你竟然为了一个保姆下跪?”
“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希望你们也是。”沈时缓缓站起身来,慢慢走至他们身边,神情和语态都尤为认真,低着头看着他。
沈林国冷笑一声,勾了勾唇角:“既然你这么说,那就不怪爸爸无情了,你想跪,现在就体现你对若初的歉意和诚意吧。”
沈时微微咬了咬唇,冷笑着勾了勾唇:“沈林国,沈若初我就不指望了,但是既然你在,我希望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沈林国微笑着挑了挑眉头:“那是当然。”
沈时轻轻地闭了闭眼睛,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一睁眼,就看到沈若初一双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漆黑的嘲讽、冷漠。
甚至还有一丝期待之意,期待着她快点对她低头认错投降。
沈时淡然地勾了勾唇角,既然这是命中注定,既然她注定要对沈若初低头投降,那她便也认了。
于是缓缓地垂下脖颈,就在她的身体要跪下来的时候,突然门口传来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紧接着沉重的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沈林国似乎是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还会有客人。而这场好戏被这真敲门声打断了,让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指挥着一边站着看好戏却不敢发表评论的李管家:“小李,你去开门,看看是谁。”
“知道了,沈先生。”李管家点点头,遵从地来到门口,轻轻地打开了门。
然而下一秒,当她看到门口站着的男人时,整个人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一张沧桑的脸上,皱纹全都舒展开来,仿佛像看到了从天而降的天神一般惊讶诧异,又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神色。
“怎么了,是谁?”沈林国皱着眉头,看着李管家夸张的表情,低沉着生意问道。
“沈,沈先生,是……”李管家缓缓地回过头来,眼神有些滞留地看向他,迟疑颤抖的声音从唇齿间蹦出来,“是……是……”
“到底是谁?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不利落了?”
沈林国不耐烦地将沈若初靠在墙壁上,干脆自己站起身,走到门口的玄关处,看着面前颀长高大的身影,瞬间有些诧异,脸上留露出惊愕的表情:“啊,是,是江先生来了啊。”
江玦黎站在门口,一身风尘仆仆的打扮,西服却一如既往的得体大方,手上还拎着公文包,头发也有些凌乱,看来是急匆匆地下了飞机赶过来的。
“玦黎啊,你的工作谈的怎么样了?在国外谈得肯定更顺心应手吧?我就知道你很厉害的,呵呵。”
沈林国见到江玦黎,就像见到了自己儿子一般,主动地凑上前去卖弄亲密,笑着开口道,完全对屋子里的情况只字不提。
江玦黎却对他的阿谀奉承毫不在意,云淡风轻的视线轻轻掠过他的脸,视线落在玄关里面的客厅里:“我是来接沈时回去的,一直打她的电话都没人接,她应该是在你这里吧。”
“诶,在的。”沈林国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他,不过下一秒还是诚实地说了出来,回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心里有些心虚地开口道,“我们在跟小时聊天聊得挺开心的呢,你要不要加入我们?呵呵,不过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聊得东西,肯定不能跟您这种大人物比的哦。”
“没有这回事。”江玦黎表示自谦地微笑着摇摇头,“那麻烦您进去通知她一下,就说我来接她回去了。”
“诶,好嘞。”沈林国点点头,狗腿地转身跑进了客厅里。
脸上那股奉承的笑容在见到沈时的那一刹那间瞬间消失,骤然间冰冷下来,那情绪的变化似乎只在几秒之间,却也只敢低沉着声音跟她道,生怕被门外的江玦黎听见:“沈时,这次算你好运,这笔账下次再跟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