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段增惊讶道,买官的事情虽然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但一般能做到三公之位,基本都是资历和功劳足够了,再花点钱,就可以如愿;纯粹靠花钱而做到三公之位,这也太离谱了吧?
只听袁绍接着道:“不错,花了五百万钱买的。前些天崔烈被正式任命为司徒,在家中举行宴席庆贺,天子亲自出席,百官都来参加;那宴席可是举办得极为奢华。”
“天子见了后,对左右亲信说:真后悔当初要得太少了,否则至少可以要到一千万的价格。当时中常侍程璜站在一旁,闻言答道:崔公乃冀州名士,岂肯买官?全靠我从中周旋,他才肯出五百万钱,陛下您难道还不满意吗?”
何进也大笑道:“当时程璜说起这件事时,在场很多人听到了,所以这件事很快就传遍洛阳,如今的崔烈声望大跌,几乎沦为笑柄。”
段增听了也有些无语,买官也就罢了,偏偏还闹得满城皆知,名声不臭才怪。
笑谈了片刻后,何进恢复严肃道:“罢了,崔烈的事情暂且不提,还是来说说凉州吧。叔益,这次叛军围攻临泾不成,反而损兵折将,你觉得他们接下来会怎么行动?”
“回禀大将军,末将以为,叛军虽然攻打临泾受损,但其根基尚在,而且凉州那边依旧是敌强我弱的局面,短期内叛军的实力肯定还会进一步增强。而接下来,末将觉得叛军应该会进攻右扶风。”
“进攻右扶风?”何进与袁绍二人都有些惊讶。
“叔益,不是某不相信你的判断,但如今叛军连临泾都没攻下来,汉阳郡如今也在朝廷手中,叛军入三辅的唯一道路便是高平,他们敢冒着后路被我军断绝的风险大举进攻三辅吗?”何进迟疑问道。
段增闻言苦笑道:“大将军有所不知,如今凉州各地缺兵少将,这一次救援临泾,还是盖使君百般坚持,汉阳郡才勉强抽调三千兵力出来;而其他各地更是兵力空虚,像阿阳、略阳、成纪等县,城中守军连五百都不到;而临泾城守军经过激战后,如今也不过余下一千多人;这点兵力,连自保都很勉强,更别说出兵断敌后路了。”
何进闻言皱了皱眉:“不想凉州的局势已经糜烂到了这个地步,某倒是没想到。”
段增接着道:“凉州经过叛军这几个月的反复肆虐,如今早已残破不堪,除了那些有重兵防守的城池外,其他地区已然抢无可抢;反观三辅地区,虽灾害连连,但元气尚在,人口众多,而且如今防备空虚,正是叛军最好的抢掠目标。”
一旁袁绍也开口道:“大将军,叔益所言甚是,三辅地区的防备的确很空虚。属下听说整个右扶风的守军都只有不到万人,而京兆和左冯诩的兵力则更少,若是叛军杀进三辅,后果不堪设想。大将军的确要早作打算啊!”
何进闻言点了点头道:“看来派兵进剿之事已经刻不容缓了,明日朝议之时,某当禀明天子,即刻发兵三辅,至少也要先遏制住叛军的攻势,让他们不能进一步坐大才行。”
“大将军英明!”段增与袁绍都拱手道。
何进点了点头,接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叹气道:“可恨张让等贼子,身为天子近侍,却蛊惑天子卖官鬻爵,横征暴敛,陷害忠良,如此贼子,异日某定要将其除之。叔益,听说你兄长乃张让的女婿,你可要认清局势,万万不能行差走错啊!”
段增心中一凛,顿时知道这是何进对自己的警告,或者说是提前敲打,让自己不要与张让等人再有瓜葛。
毕竟当初段颎与王甫、曹节等人关系亲密,如今张让又与段家有联姻,何进不放心也属正常。
他连忙站起身,郑重答道:“请大将军放心,末将这点是非还是分得清的。”
何进哈哈一笑道:“别紧张,我就是提点你一句,你记在心里就好。如今时间也不早了,某已经命人备下酒席为你接风洗尘,今晚咱们可要好好痛饮一番,正好也为你介绍一些朋友认识。”
“多谢大将军。”
当晚,何进在大将军府举行宴席招待段增等人,大将军府的属官以及一些亲近官员也都有参加。
除了袁绍和周敦外,还有主簿陈琳,尚书侍郎郑泰,长史何颙,部将吴匡、夏牟等,看得出来何进这一年时间里着实招募了不少人才。
不过大将军的弟弟何苗却并没有当场,这个何苗名义上是何进的弟弟,但实际上他本为朱氏之子,是何皇后的同母兄,与何进并无血缘关系,两人间的关系并不和睦,反而时常有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