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对徐甜甜来说,生活虽然平平淡淡的,却极有规律。
每天清晨,她六点起床。
就进厨房生火做饭。
先熬上一大锅稀饭,馏上馒头,煮两个jī蛋或咸鸭蛋。再去菜圃里揪两棵小白
菜,用沸水一焯,加点盐,滴上几滴芝麻油,三下两下就拌好了一盘小凉菜。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把冬娃喊起来。
先让他喝一杯温开水,再吃点东西垫垫,就领着他在院里锻炼身体。
半个小时后,吃早餐。
随后,就送冬娃去学校。
紧接着,她也该上班了。
她先去门市部签到,然后就出去跑跑业务,或者在批发站值班。
中午时分,如果离家近,就回来热点剩饭吃吃。
如果离得远,就在外面凑合一顿。
等到冬娃放学时,她去学校里接他,扯着他的小手一起回家。
进了院子,就上了门锁。
冬娃在院子里写作业,她在厨房里做晚饭。等饭做好了,冬娃的作业也写完了。
和冬娃一起吃了晚饭。
就在院里散散步,看看花树,给菜圃浇浇水。
然后,老早地上床睡觉了。
现在,冬娃的胆子大了不少,也敢自己一个人睡在西间了。
开始,她不放心。
可想着要锻炼冬娃的独立能力,只好咬了咬牙,硬了硬心肠。
回过头看,这么做是很有必要的。
抒文基本上每个星期都回来一趟。
如果不值班,就尽量赶在星期六傍晚回来。这样,星期天吃了晚饭再赶回去,
星期一早晨就不用那么匆忙了。
抒文把家里的一切,完完全全地交给了她。
还笑嘻嘻地说道:“甜甜,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掌家,可是个cào心的活儿。
俗话说,会不会过日子就看主妇的。
关于家庭开支,她和抒文商量了一下。
现在,她的月薪是一万五千元(一块五毛钱)。抒文也把每月的一万津贴(一
块钱)拿回来,交给她统一管理。
她考虑了一下,就订了一个收支计划。
把每月的开销分成了几部分,一部分做储蓄,一部分用来穿衣吃饭。另外,还
拿出一点零钱来买书,还特意去邮局订了一份《春城晚报》。
以前,抒文就在这家报馆里工作。
现在公私合营之后,直接归文化局管理了。
抒文还把爹给的那一大笔钱,也交给了她。
那笔钱还剩下一百七十五块,都是白花花的银元,称得上一笔“巨款”。
与她自个儿的积蓄加在一起,一共是二百零三块。
她拿出了三十块,用自己的名字存入了国家银行,好吃个利息。剩下的,就藏
在一只陶罐里,埋在了床底下的两块青砖下面。
她知道这银元不同于旧纸币,任何时候都贬值不了。
可一旦入了银行,再兑换出来时就变成了纸币。
把钱一下子都存进去,她可舍不得。
况且,在这个年代里,三十万块纸币可不是小数目,她可不希望抒文有任何闪失。
自那以后,每天晚上都睡在一笔“巨款”上面。
这种感觉既踏实,又有些惶恐。
惹得她早晨醒来后,先要撩起床单,朝着床底下瞄上一眼,才能放心。
抒文很快就发现了她的这个“毛病”。
开始,还逗她说笑。
可后来发现,她只要一出门,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溜进东屋看看床底下。
“甜甜,要不就存到银行里去?”抒文和她咬了咬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