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弃麟又跑出一阵,勒紧了缰绳,与秦如月一起停了下来。
秦如月好久不曾骑马,跑了一阵只觉得身心畅快,大口的喘着气,拍了拍马儿的后颈,“婉儿长大了,竟能和侯爷的黑云膘竞速了。”
燕弃麟眸色略微暗淡,“我已不是什么侯爷了,身边唯有这匹马,还有夫人你了。”
秦如月挑眉看他,为何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出半点伤心呢?
“侯爷打算怎么做?”
燕弃麟知道她此番赶来也是为了安慰她的,自然不愿意让她多担心。
“我自会前去殇阳,这个沈卿心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势必要弄个明白。”
秦如月沉吟了一下,想想还是说了,“若说沈卿心是为董瑞收买,我倒是还有一个信息。或你也知道,我那个便宜哥哥始终放不下邬国旧怨,我曾在邬国地宫里发现了一本邬王后秘辛。而那本秘辛撰写之人,就叫沈卿心。”
秦如月说的是叫沈卿心,就是没有说这个人就一定是先后刺杀她和黑泽,又转去洧川围杀燕弃麟的人。
但燕弃麟却明白了,“你是说沈卿心可能并非是远宗国的人,而是利用远宗,实则却是在为邬国效力。”
秦如月眸子闪了闪,这个念头她也是一闪而逝,这对燕弃麟来说是一条线索,将范围缩小在金兆国之内,总比他去大海捞针要强得多。
只不过如今兵权旁落,只怕这个时候会被董瑞趁虚而入。
“董瑞强夺兵权是势在必得,煜世还年轻,只怕不是董瑞的对手。”
燕弃麟眼中有几分说不清的豁达,“也许吧,先帝的眼光向来都是那么毒辣。他看中煜世,恐怕也有他自己的理由。更何况他身边还有柳大人,那位是个不折不扣的忠贞之辈,有他相助,皇上应当能够应付。”
说是掌管兵权了,但董瑞一介文臣,从未上过战场。虽然精通兵书策略,但与他这种真正厮杀沙场的将军是不同的。
就算掌管了兵权,神英卫也未必听他的。
燕弃麟倒是不担心这段时间董瑞会给神英卫洗牌,他担心的是有人从中破坏神英卫与金兆国的关系。
一旦这个坚固的防御网被破坏,他的家园第一时间就会受到重创。
秦如月生在农家对这些朝堂之事本来就不尽精通,这些时日虽然跟着燕弃麟学了不少,但自己的这点见解也只能用在自己的小部队上。
真正需要做的,就是做燕弃麟身边唯一的可靠可信之人。
湖边波光粼艳,两人并肩立在夕阳之中。虽然如今朝中纷争不断,两人却静心相伴,独成一道绝美的风景。
煜世本以为燕弃麟在百官面前说不做神英侯只是玩笑话,没想到第二天燕弃麟便书了奏章,摘去了自己的侯位。
这还是燕弃麟第一次写奏章,话语间却恭敬谦卑,不是他平时的态度。
煜世看了只觉得心头郁闷,每个字都能看出来这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是真的被伤了心了,还请求皇上降旨收回神英侯封号,让他回家安心种田。
煜世哪里肯批,就算他肯批,皇后也是不肯的。
她这位英明神勇的哥哥就算不做侯爷将军了,那也是傲骨铮铮的铁血男儿,岂容得别人轻贱。
煜世没有批,非但没批还将神英侯的封号保留,府邸不收,一切就跟寻常一样。在别人眼里这就是燕弃麟的赌气行为,除了兵权被收,其他一切照旧。